六点过半，天边晚霞渐逝，夜色渐深。
“吃什么？”
四人找了一家中餐馆，人才刚坐下，厉澄便问道。
唐乐乐看了看菜单，点了几道家常菜，“然宝，你看看还要不要点个别的。”他将点好的递给孙然看，孙然只瞅了一眼便摇了摇头，“够了。”
韩君久看了眼，“加个汤吧，排骨汤，对恢复好。”
孙然闻言愣了片刻，抬眸朝他扬起一笑，“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韩君久笑了笑，加上了一份玉米排骨汤。
“行，我去点菜。”厉澄拿着菜单去点单，顺便拿了四套碗筷。
孙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焦虑的舔了舔唇，“乐乐，能麻烦你去帮我买瓶水吗？”
唐乐乐听见他要喝水，立马站起身来，“喝什么水？果汁还是牛奶？”他伸了个懒腰，“只要水吗？饼干什么的要不要？”
孙然摇了摇头，“只要矿泉水就好，别的不用，谢谢。”
唐乐乐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出了餐馆。
韩君久本在专心看着手机，可是耳边不时传来的呼吸声让他实在无法集中精神。他抬眼瞧去，就见孙然此时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嘴唇不住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慌。
“给，尝尝，很好吃。”他装作若无其事般，从包里翻出一盒草莓味的奶糖，递了一颗到孙然面前，“你不是想吃口香糖吗？我让乐乐给你带些回来吧。”
韩君久撕开包装，把糖喂给孙然，温声道，“是不是太热了不舒服？”
“……有一点。”孙然含着糖点了点头，总算是勉强压下了那股慌张。
“乐乐问你口香糖是要薄荷味的还是水果味的？”韩君久晃了晃手机。孙然抿了抿唇，说都可以。
等厉澄回来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韩君久见他好了许多，这才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子。
“这里是不是开了空调，怎么那么热？”他说着就解开了外套的扣子，抬眸看着他们俩，“你们不热吗？”
厉澄摇头，“我还好。”他说完偏头看向孙然，“你热不热？围巾拿下来吧？”
“好。”孙然吐了口气，让厉澄取下了自己的围巾。
不知道是少了一层束缚还是缓解了一丝不耐烦，他觉得舒服了很多。
“乐乐呢？”厉澄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望向韩君久，问道。
韩君久笑了笑，“出去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哦，这不就回来了！”说话间，唐乐乐已经拎着东西走了进来。韩君久朝唐乐乐招了招手，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怎么还买了牛奶？”
唐乐乐好笑的看着他，“我给然宝买的呀，他太瘦了，要多补补。”他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将袋子递给了厉澄，“薄荷味和青柠味的买了两盒，草莓的一盒，我不敢买太多，怕你吃多了蛀牙。”
“谢谢，你要不要拿一盒？”孙然瞧了一眼，五盒巴掌大罐装糖果躺在袋子里，旁边还有一排的奶。
唐乐乐冲他笑了笑，“我不爱吃，你吃吧。喏，这是你的水。”他把两瓶矿泉水放在孙然面前，又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两口，“别说我小气，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瞥了韩君久一眼，四个人，只有三瓶水。
韩君久无奈耸了耸肩，“嗯，我不渴。”
厉澄拿了一盒草莓味的口香糖，打开封层便揣进了外套口袋里，“这样就不怕忘记带了。”
孙然点了点头，“我想喝水。”
厉澄打开盖子给他喝了几口，便不许他喝了，“一会儿还要吃饭，水喝多了占肚子，吃完饭再喝。”
“嗯。”孙然原本也不想多喝，只是想缓解焦躁罢了。
吃过饭，已经是七点半了，四人慢慢悠悠回了公寓，打算休息一下就睡了。
唐乐乐嚼了一口薯片，屁颠屁颠跑到06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厉澄擦了擦手去开门，见是他，便让他在旁边坐一会儿，“他在洗澡，你等一下吧。”
唐乐乐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就打开了游戏。
厉澄把门重新关上，拿过床上的浴巾再次回到浴室，此时的孙然正双手搁在浴缸边上，整个人在浴缸里，惬意的闭着眼睛泡澡。
“谁啊？”孙然听见声音，抬头问。
“乐乐，来找你的。”厉澄咽了咽口水，“差不多了吧，擦干净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他揉了揉鼻尖，把人扶出浴缸，拿浴巾给人擦干净水分，“让乐乐给你吹头发好吗？我洗个澡，正好你们俩聊会儿。”
孙然穿上睡衣，也没多想，“好。”他打了个哈欠，“那你洗快一点，晚上挺冷的。”
厉澄点了点头，看着人出了浴室，他这才缓了口气，把门反锁了。
孙然一出来就听见唐乐乐骂人的声音，他不禁轻笑着走过去，“怎么又在问候别人父母？”
唐乐乐气不打一处来，“你瞅瞅你瞅瞅，这种人我问候父母都是我善良了，就该问候祖宗十八代！！”
孙然看了一眼，就见屏幕上方的战绩可怜得很，4\/25。
很不幸，唐乐乐是4的一方，此时的他屏幕灰暗，眼睁睁看着敌方打进了大本营。而他口中的二货队友还猫在草里不为所动，一点回来防守的意思都没有。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每次晋级赛都遇到这种恶心玩意儿，我真是要气死了！！老子新买的皮肤，第一局都被人干成2-6-1！说出去都丢人。”他气的脸颊通红，恨不得顺着网线冲到这几个二货家里施展一番拳脚。
“不气不气哈，等我手好了，我陪你打。”孙然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气也没用嘛，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唐乐乐撇了撇嘴，“服了，等你好了，我们也去恶心别人。”
孙然有些无语，那你和这些人的区别在哪里？
区别在你充钱了？
“dEFEAt！”
随着游戏结束，唐乐乐看着破碎的大本营简直是欲哭无泪，“无语了，今晚就卸了它！”
“乐乐，帮我吹一下头发好吗？我好困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孙然坐到他旁边，就着吸管喝光了刚刚没喝完的奶，抬眸问。
“哦，我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去怀托摩，我和韩君久好预约门票和酒店。”唐乐乐取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正好玫瑰之城的酒店也需要预约，就想着说正好一起订好。”
孙然抿唇想了想，“你一会儿问厉澄吧，我都可以。”
“宝儿，你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呀，要自己做主”唐乐乐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韩君久就什么都听我的。”
“有区别吗？”孙然不明白，左右听他的还是听自己的，去的地方都一样，没必要费脑子思考什么别的事情，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
“当然有了，这是地位啊我的宝儿。你不能让他吃了还什么都做不了主吧，这多容易被欺负啊！”唐乐乐嘟着嘴，“反正你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就对了。”
区别不大，孙然想。
两年而已，就算他对自己百依百顺，也是两年，自己听他的，也是两年而已。
自己还乐得轻松。
“好，我知道了。那……后天吧，明天我想休息。”孙然顺着他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都听你的！”唐乐乐摸了摸他的头发，“差不多了，我点了烧烤，一会儿拿过来给你。”
孙然晃了晃脑袋，感受着发丝的轻柔，“好，谢谢你。”
唐乐乐收起吹风机，歪头瞧他，“说什么谢啊，你小时候也经常分吃的给我呀，这有什么好谢的。那我先回去了，你去躺着吧，别感冒了。”
孙然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了房间，这才认真思考了起来，地位什么的，很重要吗？
他和厉澄虽说伴侣，但是他一直都把厉澄当成朋友。朋友之间，谁听谁的，似乎没必要区分的太明显吧？
自己懒得想，能有一个人安排好一切，自己只需要出去走走，跟着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呢？
孙然躺进被子里，安静望着窗外的景色。
而此时，浴室里的厉澄正在手洗着衣裤，听见房间里没了声音，猜想着孙然是不是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些羡慕韩君久和唐乐乐之间的相处模式，那种无话不谈的默契和肆意谈笑的交流模式，都是他不敢想的。
孙然虽然也会和自己聊一些家常，但他总是过于在意细枝末节，稍不注意就会闷闷不乐。
有时候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自己只能靠猜的，虽然说自己乐在其中，但是久而久之，他们或许会慢慢的越走越远……
难道真的像祖父说的那样，是缘分未到吗？
厉澄把衣服过了一遍水，将贴身的挂了起来，别的全部放进了洗衣机。
“或许……我也是希望他跟我一起回家的。”厉澄抿了抿唇，那他呢？他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他要是不愿意回南江，那自己就带他回祖宅去，回云城去。哪里没有他不喜欢的人，自己可以带他去看瀑布，去逛动物园。
对，带他回家就好了，左右清明祭祖也是回云城，不是回南江。
如此想着，他给久不联系的父亲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半小时后给自己打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那边缓缓打了一个问号，厉澄差点一个电话过去，他皱了皱眉，这个父亲，平时就不太着调，自己找他帮忙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父亲：「你的意思是……你清明要带那个小子回来但是他不同意，所以让我帮忙？让我收拾一下家里，连家里的狗都要洗干净？！然后半小时后给你打个电话是吧？」
看着这些文字，厉澄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明明自己说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怎么他重复起来就莫名有一种喜感？
厉澄：「对，不是电话，是视频。一会儿我要出去，你帮我劝劝他，劝他跟我一块儿回家去，拜托拜托了厉总。」
父亲：「你确定吗？你祖父可是不太喜欢这小子」
厉澄：「我知道。但是母亲喜欢，母亲已经见过他了，你就不想看看他吗？祖母肯定会喜欢他的，他可乖了，您肯定也会喜欢的。」
父亲：「你母亲见过他了？你小子，我说你怎么突然跑国外去了，感情是找我媳妇儿去了是吧？」
厉澄：「这样好吧，你搞定他，我搞定我妈。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吧？」
父亲：「厉澄，你要想清楚，清明带回来，是什么意思。你祖父那关，不是那么好过的。」
厉澄：「我知道，但是我想试试。父亲，你相信星星会说话吗？」
父亲：「我不信，星星哪里会说话，又不是动画片。行了行了，我同意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口闭口让我破产的小子长什么样子。」
完了，忘了这茬了。
厉澄扶额叹息，还不忘嘱咐道，「对了，他叫孙然，您可别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那行，等他同意了，我就去找我妈。」
父亲：「退下吧」
厉澄收起手机，这才拿着衣服去了阳台。
“洗那么久，不怕感冒吗？”孙然见他出来了，起床走到他身边，“我想上厕所。”
厉澄带他解决了生理问题，把人重新扶到床边，这才拿着车钥匙要出门，“我买了吃的，还在车上，我下去拿一下。”
“好。”孙然不疑有他，毕竟厉澄确实买了很多东西放在后备箱里。
厉澄一开门就差点撞翻了唐乐乐手里的烧烤，他吓了一跳，急忙朝后退了退，“乐乐？”
唐乐乐抬眼瞅他，“干嘛，我又没弄脏你的衣服，离你还那么远。”他晃了晃手里香气四溢的烧烤，“然宝，快快快，趁热吃。可香了，我刚刚吃了一串鸭肠，味道还不错。”
厉澄叹了口气。“晚上少吃点，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孙然冲他笑了笑，和唐乐乐一起坐到桌边吃了起来。
“你尝尝看，要是觉得好吃，过两天我们再多点一些。”唐乐乐拿碗筷把鸭肠剔了下来，这才喂给孙然吃。
孙然嚼吧嚼吧咽下，“好吃哎！辣椒不多不少，孜然味也刚刚好，没有掩盖肉的鲜味，反而让肉吃起来更香了。”
拜托，要是一会儿签字划伤了孙然，他可赔不起。唐乐乐吐了吐舌头，“是吧是吧，我特意去问的老板，是老板给我推荐的。就是有点辣，我开盒奶吧。”
他开了两盒牛奶，递了一盒给孙然，“辣就喝这个，免得一会儿肚子不舒服。”
“好。”
唐乐乐留了几串在盒子里，“一会儿他回来了跟他说，这是他的份，可别说我是小气鬼。”
孙然笑了笑，“他不会的，放心吧。他要是说你，我就骂他。”
“好！不愧是我的然宝！哈哈哈哈”唐乐乐哈哈笑了起来，两个人吃完烧烤，唐乐乐收拾着垃圾，孙然喝着没喝完的奶，十分和谐。
“嗡嗡嗡……”
“嗡嗡嗡……”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振动声，孙然偏头看向床头，就见厉澄的手机正在疯狂振动。
“是电话吗？”唐乐乐走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然宝，是他父亲打来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孙然看了一眼，备注是父亲。
“不知道啊，他怎么出门不带手机。”孙然舔了舔唇，“我……我不知道他密码啊……”
无人接听，视频自动挂断了。孙然怕他有什么急事，但是自己不知道密码，这下可怎么办？
唐乐乐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他生日？”
孙然皱了皱眉，“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那你试试”
唐乐乐尝试输入密码，没成想手一滑，开了。
“呃，没密码啊？”唐乐乐一脸茫然，打开微信就准备把视频通话拨回去，“你要接吗？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孙然蹙眉，“……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唐乐乐点了点头，“那我帮你打过去，你自己接。”他拨了过去，拎着垃圾出门去了。
孙然见他走了，刚想让他留下来，又怕对方要说什么关乎厉家的事情，到底是厉澄的隐私，还是他听就好了。
想想也不太对，刚准备把唐乐乐叫回来，一扭头，哪里还有人？
“厉澄？怎么那么久才接……”
孙然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就见上面出现了一张和厉澄极为相似的脸。
眼睛虽然没有厉澄的有神却带着一些厉澄所没有的亲和，鼻梁虽没有厉澄的高挺，但是不影响他的五官端正。孙然抿了抿唇，不知道厉澄的母亲是什么样的美人，能生出厉澄这样的人来。
“你是……你就是然然吧？哦，我是厉澄的父亲，厉澄不在家吗？”厉旭景冲他微微一笑，“哎呦，怪不得那小子藏着你不让我们见，长的怪帅的嘞！”
“啊……父亲……厉澄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孙然懵懵的看着他，“您……您是有什么事吗？”
然然？
他们家起名字都这样吗？
那厉澄岂不是要叫澄澄？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他清明什么时候回来。然然啊，你清明要跟着他回来吗？我跟你说哦，我们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回来让卿予带你去四处逛逛。”
卿予？
孙然眼前一亮，“卿予……是厉澄的小名吗？”
“是啊是啊，他祖父给他起的，这小子老让我给他换个小名，每次提这个，总被他祖父训。对了，你想不想看看祖母，她听说卿予结婚了，就一直念叨着想看看你。”
孙然呼吸一窒，祖母？
所以，他们家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吗？
“好啊，祖母她……身体还好吧？”
厉旭景拿着手机出门，拐进了另外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她啊，身体好着呢。你瞧瞧，还在练琴呢”
孙然看去，就见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穿着一席月色的长裙，正在灯光下弹着钢琴。
画面晃了晃，那头热情的向他介绍着墙上挂着的琵琶，“这是卿予母亲的琵琶，听卿予说你也喜欢弹琴，正好，回来和祖母一起。母亲，这是然然，卿予的先生。”
琴声戛然而止，孙然紧张的舔了舔唇，“祖母晚上好，我是孙然。”
“哦呦，乖乖，那么晚了还没睡啊？”那头换了人，老人慈祥的冲着他笑，都说岁月不败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明明已经满头花白，但祖母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眼睛水汪汪的不说，皮肤也是健康的浅黄色。
可以看出，这是位养尊处优的主。
“还没有呢，祖母，您刚刚弹的曲子，怎么我好像从来没听过啊？”孙然想了想，那曲子不像是练习曲，在记忆里也找寻无果。
老人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假牙，“乖乖，这曲子是你母亲和我一起编的，当然没听过咯。清明和那小子一块儿回来，祖母弹一曲完整的给你听好不好？”
“是啊是啊，等你们回来了，看我给你露一手！你父亲别的不会，做饭那可是一把好手！”厉旭景在旁边搭腔，“放心，父亲知道你不想回南江，我们在云城，离南江有些距离，看不到那些糟心的人”
云城……
确实离南江隔着两座城市，距离不远不近。
“乖乖，不哭。受苦了，来祖母这，祖母喜欢你，祖母疼哦，不哭了。”
孙然抬了抬手，试图擦眼泪，可是他连手指都动不了……
“好了，我回来了，不哭了。”下一秒，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淹没，将那些不好的杂念通通挡在了外面。
是他回来了……
“卿予啊，你清明把然然一块儿带回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厉澄这才发现对面的人不止是父亲，还有祖母。
孙然靠在胸口一直流着泪，让厉澄瞬间后悔了自己冲动的决定，他不敢说话，怕孙然不愿意，怕自己说出去的，不是孙然自己的意思。
“好，祖母，我们清明见。”孙然吸了吸鼻子，“到时候，我想听听完整的曲子，还得麻烦您了。”
老人瞬间喜笑颜开，“不麻烦的乖乖，不哭了啊，回来，回来祖母给你准备礼物，好好照顾你。”
“谢谢祖母，谢谢父亲……”孙然闷闷的说，厉澄给他擦了擦眼泪，和那边说了几句就挂了视频。
“不哭了……他们都挺好的，你别怕他们。”厉澄吻着他的眉心，早知道他会哭，就该想别的办法的。
“卿予……”
“嗯？”厉澄看着他，“好啊，他们连这个都和你说，迟早你要成他们亲儿子，亲孙子。”他揉了揉孙然的头发，“好了乖乖，不哭了。”
“你相信……星星会说话吗？”孙然抬眸望着他，突然勾起一抹笑来，“我本不信的。”
厉澄没想到一通视频，能带来这么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信，我一直都信。”
你本不信，那现在呢？
厉澄没问，安抚他冷静下来，该洗漱休息了。
我还是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你终会抵达。
在穿过无数岔路口后，与我一同携手，看遍世界山川，赏遍万里江陵。
“睡吧，亲爱的佐恩，晚安。”
“……晚安，卿予。”
厉澄闻言一愣，“这下，我们也有昵称了。”
“嗯。”孙然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看着他的脸，“原来，我也挺爱哭的。”
“哭呗，又不犯法。”
“睡吧。”
“晚安”
我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