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联勤医院办公室去办驻外手续去了,本来是要去窑厂给刚值完通宵的同志们送按摩的,今天去不了成了,不过,在进医院大门的时候遇上了去替代他的医生应中玉,两个人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走各自路。
老赵的手续办得很快,毕竟他是第一个,用卫医委的话说,就是第一个市场化的干部,半小时不到,签字就到了卫医委主任蒋桂英的这里,蒋主任刷刷的签完字,老赵在这卫医委的公家饭就吃到了尽头了,虽然还是吃穿越众的公家饭,但是卫医委以后用他的机会就很少了,他呢跟卫医委的牵挂也不会多了。
卫医委副主任鲍勇彬还下来到大厅口亲自勉励了赵延顺几句,然后目送他走出了医院门诊楼大门。赵延顺自行前往沿江火车站搭车去峡州,找峡州委员会报到去了,鲍勇彬则去了蒋桂英的办公室。
一进门,蒋桂英就劈头盖脸的问了两句毫不相关的话,“人走了?真要这样干?”。
鲍勇彬当然知道蒋桂英说的是什么内容,于是回答道:“对的,我亲自送走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样”。
蒋桂英问的这样干,是指的卫医委内部的市场化改革。
原来的联勤保障医院是三峡管委会吸收了秭归县人民医院与联勤保障部队共建的,一共有350号医职工,五一放假,值班的加上在本地没出去的就150号,卫医委成立后,吸收了秭归区大小街道卫生服务站,私人诊所,中医堂以及游客中有医疗行业经验的穿越众,一共有692人,属于是各专业委中人数最多的一个。
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很快就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没有业务。
没有业务要从两方面说起,一是没有人,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穿越众底盘扩大,占领了几个大区域,病人肯定就会多起来,元老院把医疗卫生知识普及,也需要卫医委的出大力气,所以很快穿越众面对归化民的医疗业务就会繁忙起来。
第二方面可以概括为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卫医委是没有任何办法实现原时空对现代人的医疗救治能力的。
在现代社会,医疗行业无疑是一个建立在庞大知识体系巨人肩膀上的领域。这个巨人象征着人类集体智慧的结晶,涵盖了物理、化学、生物、数学、机械工程、信息技术等诸多基础科学和技术的应用集成。医生们作为这个行业最直接面向公众的角色,他们的每一次诊断、治疗和手术操作,都如同站在巨人的头顶上挥舞火炬,成为大众眼中代表医疗科技力量的具体形象。
当一个人踏入医院大门寻求诊治时,他所接触到的一切诊疗过程无不体现这一特征:进行ct扫描时,利用的是物理学中的x射线原理与计算机图像处理技术;进行生化分析时,依赖于对生物分子层面的化学反应和生物标志物检测技术;拍片则涉及放射学以及电子设备精密制造技术。每一个环节的背后,都是科学家们对自然规律深刻理解和科技创新的结果。
进一步来说,如果病人需要接受手术治疗,那么从手术室内的无影灯、微创器械到各类高科技手术机器人,无不体现出机械工程与精密制造的进步。而手术中使用的麻醉药物、抗生素等药品,则是化学合成技术和生物制药研究的产物。甚至病患康复期间服用的各种药物,其研发生产过程也离不开药理学、分子生物学和药物化学等领域的支撑。
总的来说,现代医疗行业的高度发展正是基于多学科交叉融合和科学技术不断创新的基础之上。无论是医生的精湛医术还是患者就医过程中体验到的各项先进医疗服务,都是背后众多默默付出的研究者、工程师及技术人员共同努力的成果。
当穿越之后,穿越众就失去了整个人类知识研究成果的支持,整个现代医疗体系就会随着药品耗尽和医疗设备使用寿命到期而崩溃。卫医委中的大部分人就会无用武之地。整个卫医委就会因此而分崩离析。
卫医委副主任鲍勇彬,就是一位对当前卫医委困境洞若观火的青年才俊。今年年仅36岁的他,毕业于中国顶尖学府北京大学医学院,并以优异成绩完成了硕博连读学业,短短几年间就在学术界崭露头角,目前在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神经外科担任副主任一职,同时是该领域的学术领军人物,更是上海市表彰的杰出青年典范,实乃人中翘楚、龙凤之才。
这个五一假期,鲍勇彬原本计划带着他的小女朋友享受一段轻松愉快的旅程,却未曾料想会遭遇时空穿越这一奇幻际遇。凭借着他超凡的学历背景和卓越的专业能力,他在新世界的卫生与医学委员会(卫医委)中迅速脱颖而出,不仅被任命为副主任,更因其深厚的专业底蕴,在委员会内部享有极高的决策权重。
相比之下,尽管蒋桂英主任同样具有先天优势并担当重任,但在专业领域内的权威性和影响力方面,相较于鲍勇彬而言仍稍显逊色。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像蒋桂英这样的角色可能很难有机会与鲍勇彬这样级别的顶级专家有所交集,更不用说共同处理日常事务了。
然而,尽管穿越众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困境,但是每个人对健康和生命的追求与珍视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减弱。
当昔日能够轻易治愈的疾病在新环境中变得难以处理,甚至原本能平安度日的人可能因医疗条件受限而面临生命危险时,穿越众们内心的焦虑和愤怒是可以预见的。
他们除了被动接受这种客观事实外,一定会将矛头直指负责医疗卫生工作的卫医委,乃至整个执委会,因为他们心里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落差。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卫医委除了承受舆论的责难,别无他法。
在这种情况下,卫医委副主任鲍勇彬凭借其卓越的战略眼光和专业素养,推动了三项自救措施以应对严峻形势:
首先,全体人员的全科化、通用化培训。这意味着每一位医护人员都必须打破原有的专科壁垒,进行跨学科的学习与实践,比如脑外科医生需要掌握消化内科的基本知识,骨科医生也要涉足血液科的相关技能。目标是让每一个医生都能具备全科医生的素养,即使面对复杂的病症也能提供基础诊断和初步治疗建议。
其次,仿制化战略的实施。卫医委内部组建了一系列技术小组,专门致力于复刻历史上曾出现过的医疗器械及药品制造工艺。团队成员们摇身一变,成为机械师、化学家和生物学家,他们夜以继日地重现历史上的重要实验,努力恢复并提升现有的医疗技术水平。
最后,卫医委启动了一项内部市场化改革举措。他们计划将一部分非现代医学专业的人员,如保健按摩师、中医等,推向归化民群体中开展业务。这些领域相对而言对于现代医疗设备和药物的依赖较小,可以迅速投入运营,并为穿越众未来的医疗服务提供一个坚实的保障。
赵延顺同志正是这一方向的第一人,他的按摩技艺为众多穿越众带来了实质性的身心舒缓。按照这个长远规划,还有一批精通中医的同志也将深入到归化民中,开展诊疗服务,同时确保穿越众在必要时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中医治疗支持。
蒋桂英对于这样庞大的改革,实际上是有些发虚的,毕竟她的履历和生涯不如鲍勇彬那样有创新和胆识,所以,她才会在赵延顺同志走后问出那一句“真要这样干”的话。
鲍勇彬说完,就跟蒋桂英道别,前往医院的仿制基地,他现在一门心思已经扑在仿制化上了,不仅他,卫医委中所有学习现代医学知识的穿越众,都集中在了仿制化的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