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好水之后,顾惜轻轻盖好饮水机的盖子,思绪还沉浸在那个温柔的吻中。
她现在倒是不好奇祁野为什么要喊自己之前的名字了,她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要亲她,还亲得这么温柔,这么突然......
明明前几天在公司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说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的......
“祁野,你好点了吗?”
刚刚吃药没到两分钟的祁野不轻不重地地“嗯”了一声。
顾惜在他床边坐下,抚平裙摆的褶皱,低头看见他躺在床上,半磕着眼皮。
因为生病,他冷白如玉石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薄红,向来漆黑冷漠的眼睛也湿湿的,嘴唇红红的,带着艳丽的病气。
病美人......
顾惜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个词。
一直沉默的气氛很尴尬,她就找了个话题:“祁野,你最近都做什么了啊?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是不是在办公室装逼,把自己装感冒了?
但是顾惜没敢这样问,总觉得祁野会打她。
祁野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顾惜,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吵?”
于是顾惜恨不得回到一分钟之前将自己的嘴给缝上,她就多余这一嘴的关心!
顾惜原本微微伏低查看他情况的身子马上就挺直了,恨不得马上“哼”一声表示不服。
之前他那大嘴巴子骂骂咧咧的,可比她吵多了!
一串被捂得温热的手链突然落在了她的怀里,带着他体温的东西让顾惜垂眸,伸手勾起那串流光溢彩的钻石手链,眼中被璀璨的光芒闪得色彩奇异。
祁野已经很久没有给她送过东西了,两个月?三个月?
是半年前还没发生捉奸在床那件事的时候......
祁野带着淡淡后鼻音的声音传来:“非卖品。”
顾惜轻轻“哦”了一声,其实她也没打算卖出去赚钱。
她也很喜欢他送自己的礼物,他送的每一件总是很戳中她的小癖好,她一直都把这些东西爱护得很好的。
顾惜也就在弟弟实在是交不上医药费的时候,才卖一点他之前送的礼物来救救急,但被他发现之后她就没卖过了。
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祁野只能看到她将手链串到了自己细细的手腕上。
淡淡红痕被遮掩,一时间肤白胜雪,手腕伶仃,珠宝衬美人,美人在珠宝的映衬下更加娇柔美丽了。
祁野睡下之后,顾惜给他拉上了窗帘,走出了他的房间。
外面天已经黑了,宴席的人气散去,只余下冷清。
“——吱——吱吱!”
三长两短,是哪只可恶的老鼠在发摩斯密码?
顾惜从窗户往下看,果然看到是顾清修这种狡猾的“千年鼠精”。
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关上了窗户,把他焦急的神色隔绝在窗外。
白眼狼!
顾清修冲那扇窗户比了个中指,骂骂咧咧地跑回马路对面的顾家庄园,抱着心爱的养子就是一顿哭诉。
“小刻啊小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姐姐拉扯大,结果一嫁进豪门就不认我这个老爸了,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姐姐啊!”
真正的小度皱了皱白嫩嫩的脸蛋,他跟小刻是一对双胞胎,也难怪顾清修经常把他们弄混。
“爸爸,你是说大姐姐还是二姐姐三姐姐五六七八九十......”
顾清修收养的孩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有利用价值的和暂时没有利用价值的都参与了排序,但他很少弄混。
他信誓旦旦地说:“是你十姐。”
“——顾清修你老年痴呆了吧?谁排老十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到这话的顾清修吓得嘴角抽动了一下,才转过头骂她:“懂不懂尊老爱幼了?你就是这么诅咒你父亲的?”
而且这语调,跟祁野也太像了,他差点以为是祁野这个小霸王在说话了!
顾惜靠在门上,歪着头,柳腰后的长发垂落,发尾末端勾起好看的弧度。
她抱着胸,睨着顾清修:“说吧,叫我来这干嘛?”
自从她嫁给祁野之后,在自己这个父亲面前是越来越硬气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顾清修十分不满,但思及自己曾经坑她的事,还是没敢在上面继续纠缠。
他把好奇打量着顾惜的小度交给了奶妈,才鬼鬼祟祟地走到顾惜面前。
顾惜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要弄这种鬼鬼祟祟的小偷做派,可能是他也觉得自己做的事不道德,怕说大声了被天打雷劈。
顾清修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压低了声音:“你跟祁野厮混了这么久,揣上崽了没?”
崽崽......
顾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即瞪了他一眼!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清修“啧”了一声:“当初就说让你把那个孩子留下......”
后面的话呐呐消失在了顾惜锋利得快要杀人的目光中。
顾清修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个女人要回来了,你要是再抓不住祁野的心,到时候连你弟弟的医药费都赚不到喽......”
那个女人......
顾惜知道他说的是谁......
看着顾惜怔然紧缩的瞳孔,顾清修顿了顿:“我可不会当冤大种的,你大哥虽然也要回来了,但你大哥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别想从我们身上拿钱去填顾停的无底洞......”
顾惜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又没开灯,只有惨白的月光照射在顾惜瓷白的脸上,白茫茫一片没什么血色,看得铁石心肠的顾清修都有些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