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瞥了一眼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又垂眸看着搂着他胳膊垂头丧气的女孩。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额间的细碎发丝撩到了耳后:“不会,是那个无良商家的错。”
顾惜深以为然,毕竟从不内耗也是祁野教她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听完全过程的刘妈欣慰地笑了。
少爷终于懂得哄女孩开心了,虽然他之前也是这么哄顾惜的,但时隔大半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之间的氛围这么甜蜜。
她有眼力见,不当电灯泡,把鱼充好电就回了自己后面的小洋楼了。
“哎——刘妈怎么又走了?”顾惜纳闷,“每次你一来,刘妈不到两分钟就走了,你是不是欺负刘妈了?”
无辜被冤的祁野下颌线微紧:“顾然然,又在颠倒黑白了?”
顾然然顾然然顾然然......
这还是他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喊她顾然然......
顾惜开始脸红,心里莫名甜了几点,像是吃了最甜的蜂蜜,由内到外都散发着甜意。
她把头挨到了他的肩膀上,抬眸看他,眼中水润潋滟,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得祁野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顾惜见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喊了她之前的名字,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怕他看到自己笑得太开心,就把头低下去,搂着他的胳膊柔柔地开口:“祁野,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哦~”
她的语调软软的,娇滴滴地像是在撒娇,听得祁野稍感安慰:“有良心了?”
顾惜觉得自己一直都很有良心,要不是之前自己一直缺钱,她也不会到现在才给他买礼物了。
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对他们好的,就像大哥,他给了自己一百万,还从b国给她带了礼物,所以顾惜这次也给他买了东西。
顾惜此刻的兴致高昂,拉着他往楼上的主卧走,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欢喜的表情:“谁没良心了?你看看嘛,看看喜不喜欢,我挑了好久的呢!”
但祁野跟个老大爷似的,懒洋洋被她拉着走,步伐不慢不急,却刚好跟她的步伐频率重合。
在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随手拿上被顾惜遗忘的鲜花,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顾惜直奔她藏礼物的柜子去,祁野就随手把花瓶里的旧花抽出来,换了新的进去,本就温馨的房间因为这几束花而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等他把鲜花插好,顾惜也拿出了礼物。
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幽蓝色礼盒,上面系着漂亮的蝴蝶结,包装得十分精良。
在顾惜期待的目光中,祁野唇边荡着一缕笑,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动,仔细将上面的丝带一条条抽掉,动作轻柔地将盒子打开。
一条躺在星空黑底座的酒红色领带轻而易举就夺去了祁野的目光。
这是顾惜亲自包装的,也是她亲手放进去的,见祁野眼中微微一亮,她十分有成就感。
“喜欢吗......”
顾惜剩下的话消失在他突然的拥抱中。
祁野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密的拥抱充满浓浓的安全感,呼吸着他淡淡的雪松味,久违的怀抱让顾惜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她刚刚十八岁的时候。
那是她高考完的第一个月,她刚刚成年,祁野特意从国外请假回来给她过了生日。
在她被赵烨他们闹着抹蛋糕的时候,在她躲避不及的时候,祁野也是这样把她搂进怀里的。
虽然他们早就熟悉起来了,但都是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肢体接触很少,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剩下的一切都发生得水到渠成。
静谧的夜晚,孤男寡女,又是合法夫妻,在妻子送完丈夫礼物之后,发生什么都不为过。
但是顾惜的经期还没结束......
祁野也想起这件事,箭在弦上的难熬让他不住亲吻着顾惜的手心,与她十指紧扣,偏头蹭着吻到了她的唇瓣,又继续拉着她的手往下。
被细密温柔的亲吻吻得意识昏沉的顾惜用空着的手扶着他的肩膀,害羞但又主动地亲了一下他肩膀上的疤痕。
细长的手指往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轻抚上面的痕迹,充满呵护。
女孩吸着气,在祁野耳边轻声细语地问他:“疼吗?”
祁野的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将她抱紧了,结实的怀抱将她严严实实抱进了怀里。
那是祁野害得她流产的时候,被动用了家法,老爷子抽断了藤条,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留下的伤疤还没有彻底消失......
顾惜缩在他怀里,肌肤相贴间两人的联系更紧密了,顾惜卸下了防备,小声抽泣着,微微颤抖,终于说出了迟到了大半年的道歉:“对不起......”
祁野倒吸一口凉气:“顾然然,我真是欠你的......”
顾惜茫然了一下,随即意识被弄得昏沉,仿佛一叶小舟浮在了水面上,底下暗潮涌动......
......
“——快要下雨了。”
刘妈看着窗外的阴沉沉的天空,对正在作画的顾惜说了句。
顾惜正在接单,她要给一对小情侣设计独一无二的情侣头像,收了五百二十块的价格,按照甲方的改稿要求改了一次又一次,她已经改到没了脾气。
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哪怕顾惜现在已经是几百万身家的小富婆,她接起稿来也不嫌钱少。
这时候听到刘妈的话,她也看了一眼外面乌沉沉的云朵,觉得这种天气似曾相识。
好像祁野上一次出差半个月回来的那天,也是这种天气......
一种莫名的第六感让顾惜心下不安,不小心点了一下鼠标,把半成品发给了甲方客户,结果挑剔了大半天的甲方一下子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一百昏啊一百昏!我跟我家那个就是想要这种风格的头像!大大你真是太懂我了!】
紧接着,尾款也发了过来,还给顾惜额外加了两百块钱的改稿费。
顾惜:“......”
客户的打岔让顾惜忘了刚刚的不安,她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盯着空荡荡的马路看。
“祁野怎么还没回来呀?”
按理说现在快六点半了,他早该下班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