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至,饺子是冬至必备,祁爷爷让顾惜跟祁野回一趟老宅聚一聚,顺便打探一下他们最近的感情情况。
自从他们搬到顾惜学校对面的公寓住,眼线之一的刘妈就失去了作用,没了旁人看顾,老爷子生怕他们小两口住着住着又闹掰。
他深深叹息,怀疑当初让祁野娶顾惜真的娶对了吗?
当初玩得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一结婚就成了一对怨偶呢?
当看到落后顾惜两步,顾惜看也不看身后祁野一眼的画面,老爷子心下一沉,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饺子包好下锅,祁野对顾惜倒是殷勤,顾惜对他虽然也有问有答,但太客气了,客气到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别扭的生疏感让老爷子沉不住气了,趁着饺子还没煮好,他发消息把祁野叫来了书房。
手机在此刻传来震动。
看到手机的消息,祁野偏头瞧了一眼老爷子,见他瞪了一眼自己就自顾自上楼了,他回头又勾了一下顾惜的肩膀。
女孩只包了几个饺子祁野就不舍得让她干活了,此刻白嫩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正低头玩着手机,也不看他,专注盯手机的目光让祁野心生醋意。
白玉般的耳垂在他眼下泛着红,男人在她皱起的蛾眉中俯身,在她耳边用可怜的语气说:“然然,爷爷要骂我了。”
闻言,她终于抬眸。
她还没跟他结束冷战模式,回到老宅跟他说话也只是为了让爷爷不担心,没想到还是被爷爷察觉了。
在她自顾自冷战的这几天,祁野仿佛也意识到了她的态度,对她越发热情了,频频对她示好,要不是顾惜天天晚上都反锁房门,他真干得出跟她同床共枕的事。
顾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祁野什么,是气他不知节制的欲望?
可是他在床上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之前也是这样,她都没说什么,现在说的话显得她斤斤计较。
还是气他冒领了顾明朗的功劳?
可是按照他的说话,他确实也算是自己的恩人,更别提她还害得他丢了半条命。
要不是她被顾清修蛊惑,骗他说自己流产,他也不会被祁爷爷打到吐血了,他都没说自己什么,自己这么好意思跟他计较认错人的事呢?
那本就是她没问清楚,现在还害得他要被爷爷骂。
顾惜对他始终有愧。
再次对上他低垂的眉眼,顾惜心尖微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祁野眼神一亮,抬眸看她,眼中亮得仿佛有无数星光坠落,能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她一本正经绷着脸:“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别让爷爷久等了。”
知晓她的态度已经软化,祁野凑近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白皙的脸蛋,轻轻“嗯”了一声。
已经泡好了茶的老爷子听到三声敲门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外面人推门而入。
在看到被祁野牵着手的顾惜,他的眼神一顿,威严的脸色顿时化开,开了花,朝她招手。
“惜惜来爷爷这。”
话音刚落,祁野就感觉自己握得好好的手被她挣开,女孩步伐轻快地朝爷爷走去,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爷爷,你泡的茶好香啊!叫什么名字啊?”
祁爷爷笑得更厉害了,朝她展示自己的茶:“香吧?这可是你刘爷爷送来的大红袍,有减肥塑身的功效,你们女孩子肯定喜欢喝!”
果不其然,听到“减肥塑身”几个字,顾惜眼神一亮,对自己随意找的话题十分满意,跟祁爷爷对酌了一杯,才看了祁野一眼,转身出了书房。
她的出现多多少少让祁爷爷的怒火有所收敛,在她走后,得知他在打的是什么主意的老人瞥了一眼用顾惜用过的茶杯喝茶的孙子。
”讨好自己老婆还利用起你亲爷爷了?“
祁野抿了一口残留着芬芳的杯壁,闻言不慢不急地放下:“爷爷,你茶艺不错。”
这孙子,还点评上自己亲爷爷的手艺了!
祁爷爷挑了挑眉,倒也没跟他计较太多:“当初是你要跟惜惜结婚的,结婚后不珍惜人的也是你。你们现在是搬出去了,也没个人帮我看着惜惜了,你要是再敢给惜惜委屈受,那我看你们还是离婚,有的是人想要娶你老婆......”
“爷爷,”祁野有些不悦,“你说的不会是顾明朗吧?”
祁爷爷微诧:“你知道?”
祁野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顾然然说出不想嫁给他的第二天,顾明朗其实来过一次祁家的书房,跟他爷爷谈了大概一个小时,从那之后爷爷就不强求他们这门婚事了。
无非就是顾然然有了新的愿意对她负责的人,明明他才是跟顾然然最配的,顾然然只能是他的,偏偏那些人不长眼,一个两个都来抢他的然然!
修长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男人眉眼流露出桀骜的不耐:“爷爷,我跟然然之间的事你别管。”
“咚!”
他的话音刚落,祁爷爷的拐杖就打了过来,祁野吃痛,却还是面不改色,不躲也不避:“你打死我也没用,哪有帮着外人抢你的孙媳妇的?”
最后一句,他隐隐有些委屈。
呵!
祁爷爷扬起的拐杖毫不留情地再次落下:“那你就别欺负你老婆!”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跟顾然然玩的是情趣,老爷子他懂什么?
祁野捂住疼痛的肩膀,骨节交错间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用想都肯定红了,流血倒是没流。
爸妈恩爱遨游世界,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把他丢给老爷子养,他偏偏又是个刺头,老爷子从小到大打惯了他,教训的力道把握得十分熟练,只会让他痛几天,却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自从长大之后收敛了性子,他已经很少受到棒棍教育了,最近几次都是跟顾然然有关。
先是成人礼的一次,再是害得顾然然“流产”的一次,老爷子前几个月的生日宴上一次,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祁野叹了口气,心想他可真是为顾然然付出太多了,顾然然就该心疼心疼他,不该把心思总是放在外人身上。
饺子出锅,祁野下了楼,随意问了个经过的佣人:“少夫人呢?”
佣人指了指对面的顾家庄园:“少夫人刚刚回了娘家。”
屋内开了地暖,门窗紧闭,从透明干净的窗户看去,祁野看到了跟老宅隔着一条马路的顾家。
背上被忽视的伤口再次泛起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