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天爷如此捉弄,众人心里都忍不住吐槽。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整这个,卡在中间是真难受。
在众人的抱怨中,时间就悄悄来到四月中旬。
老天爷这次是不和大家开玩笑了,太阳高空挂,清晨的露水即便再不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消失无踪。
清晨起来干活的人,才刚刚动了两下锄头,就擦着满头大汗,将外套扔到一边。
到了半上午,外面的孩子不顾边上家长的说骂,都忍不住脱掉外套。
地头上的老支书额头上的皱纹似晒干的破抹布,怎么都没办法抚平。
边上周队长也是着急,现在的一切都让他心急。
老支书叹口气,手上的旱烟都没心情抽。
“这天气热的反常,温度升的很快。
建国啊,咱们还是准备起来,河道那边安排人看着。
小麦马上就开始抽穗了,浇水宜早不宜晚,上次浇水就不够,这次一定要浇透,不要老是想着老天爷会下雨。”
往年五月份温度升的快,那时候人才会穿短袖。
但是今年四月份的温度都快赶上往年五月份,这温度高的他们害怕。
他们上次浇水没敢浇多少,也是想着老天爷会下雨,哪知道就飘了几滴水,导致现在小麦都有些干旱。
周建国点点头,心里也是忧心。
“老支书,我都明白,马上安排人开始浇水,另外再抽点女劳力一起干。
今年麻烦您老多费心看顾些,下面的人都还年轻不懂事。”
老支书摆摆手。
“放心吧,我还没老到不能动的份上。
今年需要咱们大家伙一起加把劲,不然我真是害怕啊!”
“老支书您也不要担心,咱们大队的人都听安排,而且提前准备好这些水,已经领先其他大队一步。
咱们大队还有养鸡场,到不了那个份上。”
周队长也是想提提劲,他们大队不仅靠的庄稼,还有养鸡,和其他大队相比,他们还是有优势。
老支书点点头。
“是啊,但是白面能吃饱,谁想吃杂粮面。”
“不过还是要谢谢白知青,要不是她提醒,咱们也没办法领先别的大队一步。
养鸡场白知青也是咱们队的大功臣,我觉得白知青就是咱们大队的福星。
老天爷把这个福星降到咱们大队,咱们大队一定平平安安。”
说到白知青,就连老支书脸上也终于带上些笑,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女娃。
“白知青是个好孩子,希望都能顺顺利利吧!”
随后周队长带人提前浇地,也是没办法,现在地里干旱,不能按照往年等到四月下旬再开始浇水。
大队的男人直接光着膀子在地里挑水,短短两天,地里已经一片黑黝黝的肩膀。
不仅是庆丰大队,稍后几天就连其他大队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高家大队高队长在太阳底下晒得睁不开眼,看着眼前的劳作重重叹口气。
幸好上次开会回来后,他看庆丰大队提前蓄水,后来看阴了三天还没下雨,他就安排人赶紧先将河道补充一半的水。
眼看着现在旱情这么严重,他也开始组织人开始浇地,然后一边浇地一边往河道蓄水,这次他准备多存一些。
此刻石家大队也是面临这一情况,石英武脸色黑的堪比包公在世。
他娘的,他就不信他样样不如那个周建国,难道蓄水这件事还真让他周建国算准了。
边上的人看着石英武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队长,咱们是不是和庆丰大队那样蓄水?”
石英武一把甩干额头上的汗水,焦躁的恨不得咆哮。
“蓄水?蓄个屁啊,现在赶紧浇地最重要。”
旁边的人吓得赶紧去组织人浇地,心里想着,不光蓄水,就连浇地都已经晚了人家庆丰大队一步。
越想越发羡慕人家庆丰大队,人家还有个养鸡场,那小日子过的多舒服,不光每年发的钱多,肯定还不缺鸡蛋吃。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石英武还是私下吩咐人,浇地的时候也在河道存些水。
他们大队还不像庆丰大队,根本没有水库,就指着主河道吃水。
一时间各大队都开始忙活起来,谁也顾不上说什么闲话。
而此时的赖芳焦急的除草,她根本不想干这些破活,但是大队这个时候都在干活,根本不让请假,更不要说边上还有一个盯着她的赵浓。
至于说大队这次蓄水确实和前世不一样,但是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关注这些,关键这些和自己又没啥关系。
就今年的情况,大队能不能分粮都是一回事,就是大队能分粮,她也看不上那仨瓜俩枣。
她想起前世看的一个新闻,说是一个男人在村外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一辆货车。
货车抛锚了,停了一天,货车修好之后,他好心顺手帮了一把,结果那司机便宜卖给他一小袋白面。
后来几个月面价疯涨,那个时候家里七十岁的老母亲临死前就想吃一碗白面条。
就是靠着好心低价买回来的一袋白面,让老母亲临死前吃上白面条,也是靠着这袋白面熬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当时大家都感慨好人有好报。
以前赖芳就是当个乐子看,但是现在她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想到那辆货车很可能就是司机拉的私货。
很可能拉了一车白面,赖芳就是盯着那一车白面了,想着要是等那司机车子抛锚,还能趁机压价,低价收购这一车白面,到时候自己不得赚疯了。
但就是可惜的是,她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手里已经囤了不少粮食,现在出手的话,根本赚不了多少,而且这段时间粮食也不如年前好卖。
但是她尽可能转手一批换成钱,再借了点,就等着这条大鱼。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也只知道哪一片,她都想直接过去溜达。
可是现在大队根本不放人,她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最后实在没办法,赖芳直接来了一处装病,突然就躺在地上捂着小肚子大喊。
“疼死了,疼啊,疼……”
一边喊疼一边在地上打滚,不滚麦秆刺到脸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为了能逼真一些,赖芳真是豁出去了。
最后没办法,大队长只能让人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赖芳强撑着。
“大队长,我不能干活已经够心里不安,不好再拖累其他人。
我就自己去吧,到时候我拿着医院的条子回来让您看看。”
周队长也是心烦,现在麦地还没浇完,确实需要人手,最后就让孙老头赶着驴车送她去公社。
赵浓盯着赖芳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
“她就是有病也是身上的病,绝对是脑子有大病,竟会装模作样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