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队堵上门没两天,他们就没工夫管庆丰大队的事了,因为他们自己差点打起来。
主要原因还是水不够用,此时大家都需要水。
而且干旱不只是他们这几个大队,是这一大片都干旱,眼看着主河道的水一天比一天少,大家都急了,自然想要多存些水。
再加上大家都有各自的小打算,自然会闹崩。
到了五月初,大家那是日日夜夜的想求老天爷来一场及时雨,奈何天上的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仿佛要吸干人身体内的水分。
燥热的天气,即便坐在树下乘凉,也是热的满头大汗,手上的蒲扇不由加快频率,但是热乎乎的风不仅止不住热意,更是燥的心烦意乱。
此时就很容易出事,石家大队、张吴大队两个大队率先因为用水先打起来了。
起因是石家大队引水开的口子太大,导致下面的张吴大队用水都不太够。
两方先是说两句,奈何大家本就心烦意乱,后来升级成多人之间大吵,最后不知道谁没忍住动起手,双方直接变成混战。
这场战斗没有分出胜负,但是有多人受伤,还是双方大队大队长出面才勉强主持局面。
但是紧接着向明大队也加入战斗,因为向明大队还在庆丰大队下游,上面石家大队和张吴大队霸占水源,导致他们没水可用,他们怎么能忍气吞声。
但是此时石家大队和张吴大队怎么可能让出水源,这个时候水就是命根子,放弃用水那就是等于放弃庄稼。
所以这就导致三个大队之间的战斗,甚至是拿着锄头、铁锨等农具战斗。
三方一交手,就像点燃的烟花爆竹,根本控制不住。
瞬间叫骂声和惨叫声激起一片热浪。
庆丰大队的村民本来还想看热闹,有一个人靠的太近,要不是后面的人拉他一把,他也会被卷进去。
他心有余悸的跌跌晃晃退到后面,还不等他感谢后面的人,感觉脸上有些温热,一摸才发现手上沾惹上殷红。
吓得他差点没腿软跌坐在地上。
后面的人赶紧拉他一把。
“走,赶紧回去,去告诉老支书和大队长。”
两个人赶紧跑了,主要是这个场面太吓人,就怕看戏也会被连累。
而此时三方人马,已经打红了眼,打到最后都快敌我不分,锄头被抢了,就用拳头挥舞。
好似要把这段时间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一拳又一拳,好似不知累一般。
周队长知道这件事后,顿时面色严肃的对几人喊。
“你们赶紧去把看热闹的全部给我喊回来,谁都不准看热闹。
你就跟他们说,谁要是不回来,我扣他一百斤粮食。”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但是这个时候看热闹,真是不怕命大。
他也是没想到,三个大队竟然一上来就这么狠,这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们几个干部也跑不了。
但是此时的场面哪是各家大队长能控制得住,自己都要饿肚子了,谁还管你大队长,不骂你就是好的了。
两人也是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赶紧把看热闹的人都喊回来,大队长那可不是开玩笑。
最后这件事直接惊动公安,公安出面带走为首闹事的几人后,又将伤势重的几人送到医院,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公安也是惊讶,这里竟然闹得这么大,这几天各个大队都不安分,但是闹到聚众斗殴,打的一地血的不常见。
随后他们也不由警惕,看来要是再不下雨,这种情况还会出现,只能多加巡视,加大处罚,一定要让这件事给其他人提个醒。
所以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不仅是出钱要救治受伤的人,为首的几人更是直接进去蹲一段时间。
这才吓住众人,一时间其他大队也不敢动手。
但是公社陶书记可是异常生气,直接将三个大队大队长喊来一顿训斥。
石英武三人只能乖乖挨训。
他们心里也苦啊,抢水这件事他们肯定知道,里面还有一些他们授意,但是他们想不到打的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到了后面根本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最后公社出面,确保大家都能有水用,就是这水本就不多,大家一分显得更少了。
但是此时三个人却是目标一致。
“书记,您看庆丰大队水都够用了,现在是不是紧着我们这些严重缺水的地方来。”
陶书记看他们一眼。
“你们还有脸说这话,你们都是老邻居,人家大队带着村民一年过的比一年好,更是未雨绸缪,提前蓄水。
你看看你们,为了水都脑浆都快打出来了,你们这些干部多向人家大队学学。”
陶书记也发愁,几十年遇不到的干旱,竟然今年碰上了,今年粮食肯定会减产,想到这不由更发愁。
石英武再不服,领导的话必须要听,只能咬着牙强笑。
“学习,学习,我们一定学习。”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在公社都出名了,白欢喜自然也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之后还是觉得可怕。
听说有一个脑子都被打毁了,现在只会看着人流口水,其他受伤的更是不少。
庆丰大队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那可真是如同大中午喝了冰水一样爽快。
瞬间感觉干活都有劲多了,腰不疼腿不酸了,一连挑十趟水都不带喘的。
“活该,让他们还敢上门找事,联合起来排挤咱们,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还想欺负咱们,现在一个个成了落水狗一样赖赖唧唧,以后啊更惨。”
“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大队的人羡慕咱们大队有水,就让他们一直羡慕去吧,他们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咱们,就让他们嫉妒去吧。”
……
吴婆子几个说起这件事也是得意,还小声和白欢喜说。
“我听说,当初咱们大队挖河道、给水库蓄水这件事,那个石家大队还笑话咱们。
现在他们成了笑话吧,他们就是活该。”
“对,谁让他们看的不够长远,活该。
还是咱们老支书和大队长有眼光,想得远。”
白欢喜抽抽嘴角,当初挖河道的时候,魏婆子也是没少埋怨大队长吧,现在倒也没必要改口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