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官家至今还没有皇子吧?”
“娘子你没记错。”范大人肯定范夫人的记忆。
范夫人疑惑:“既然官家没人皇子,为何还要将怀孕的娘子赶出皇宫?莫不是官家不想要皇子?”
范大人听这话当即否定:“怎么可能?”
“自从荆王夭折之后,这些年官家想生皇子都快想疯了。去年收到京中来信,官家为求子特地请玉清观观主做了法事。”
范夫人更解了:“既然官家如此渴望生皇子,那为何还要将怀孕的娘子赶出皇宫,难道是五娘腹中的孩子有异?难道孩子不是……”不是官家的?
范大人瞪范夫人一眼打断范夫人的话:“瞎想什么。五娘之前生活在宫里,那可是皇宫,守卫森严谁敢乱来。”
一个几个小兵小贼都要打进去的皇宫,什么守卫森严;范大人显然是对皇宫的守卫有所误会。
这话亏得没让万芙听到,否则万芙都能吐槽了三万字来。
扯回来听范大我说道:“五娘曾是曹皇后的养女,张美人盯着呢。要是那样,五娘那孩子还能活着出宫?若真是那样,五娘出宫之后,她们还犯得着希非要五娘死吗?。”
“官人,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五娘怀孕了,所以设计将她赶出皇宫,目的就不是想让五娘在宫里生下皇嗣。你是这个意思吗?”范夫人盯着范大人问。
这夫妻俩已经化身宫斗阴谋分析大师了。
果然,人不能太聪明;不然就会想太多。
范大人说:“据五娘说她出宫之后她几次差点被害死,后来她就冒险从范家逃了出来,在汴京城里躲了一个来月。等事情过去之后,她当了首饰,雇了镖师从汴京逃到了邓州来。”
“她说她知道老夫,又因为老夫姓范,所以才来求老夫庇护。”
“老夫现在只有四子,甄氏所出的宜儿早夭。老夫觉得五娘与老夫有缘便认她当了女儿。”
“逃出来的?难道是有人要杀五娘吗?”范夫人担心问。
范大人神情凝重,担忧说道:“只怕是有人容不下五娘腹中的皇嗣。”
范夫人更不解了:“孩子还没生下来,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她们就容不下一个孩子了?未必也心太狠了吧?”
范大人边想边说道:“老夫虽与京中有联系,但许多事情详细如何却是不得而知。宫中之事更是不得而知。”
“但听五娘说,因为她是皇后养女,因得官家宠幸而遭张美人忌惮故被算计赶出了皇宫。皇后养子汝南郡王第十三子赵宗实已经娶了皇后的养女兼外甥女高氏。”
范大人和范夫人夫妻几十年,有些事范大人是会告诉范夫人。范夫人嘴紧,不会往外说。而且范夫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内宅妇人,范夫人闺阁中时也是饱读诗书的。
在政事偶尔还能给范大人说说自己的看法。
范夫人琢磨一会说道:“官家无子,朝中大臣近些年一直上书谏劝官家册封赵宗实为太子。赵宗实自幼为皇后娘娘抚养,又娶了高氏,那必是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
“若是赵宗实被册封为太子,便是于皇后娘娘有利。而且张美人和曹皇后不对付……这么说来,五娘和她腹中的孩子岂不是危险了。曹氏张氏会不会查到这来?”
“官人,你认五娘为女儿,若是让京城的人,特别是让宫里人知道了,会不会连累范家?”
范夫人担心问。
“受宫斗牵连的家族我们也并非没见过。当年郭皇后被废,郭氏一族死的死没的没,几乎家破人亡,剩下残活的人也是一蹶不振。直到后来郭皇后死后,官家突然又提拔郭氏,郭氏一族这才没家破人亡。只不过后来郭氏一族低调,在京城几乎不显。”
“五娘是曹皇后养女,张美人与曹皇后在宫中斗得你死我活,张美人肯定不希望曹皇后的养女诞下皇子的,不希望曹皇后成为第二个章献皇后的。”
“而曹皇后已经有长大成人的养子,并且与她有血缘关系而且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外甥女已经嫁给她养子。养女嫁给养子,养女又是亲外甥女。曹皇后又与养子感情深厚。”
“和一个才出生的皇子比起来,与她感情深厚的养子继承皇位对曹皇后更有利。”
若是她是曹皇后,她也会选择对她更有利,同时铲除一切不利因素。
“官人,若是让她们知道五娘藏在我们家中,那范家岂不是危险。”范夫人忧心忡忡。
“官人,咱们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范夫人更担心自家安危,担心孩子们会受牵连。
范大人倒是很平静,甚至带着笑意说道:“娘子你放心。五娘那孩子很聪明,她是以老夫侄女的身份请了镖师,护送她来邓州。一路上她又一直带着帷帽,连镖师都不曾见过她容貌。”
“况且她自幼长于宫中,宫外之人鲜少知道她。她逃出范家之后,范家人已经对外声称她已经 病故了。”
“现在五娘的身份你知我知,五娘主仆知,其他并无人知晓。”
范大人很是厉害,这一路上已经从范观音那套出不少事。
“而且老夫已经让老田去扫尾了,已经安排老夫的侄女离开了邓州。”
范大人知道范观音的身份之后,已经迅速想出妥当的办法保护范观音的安全。所以他安排自己的侄女离开了邓州。
以后若是无人追查便罢了,若是真有追查也只会查到“范观音”已经离开邓州。
范夫人看范大人高兴的样子,看不顺眼。
她没好气道:“你倒是安排周全。现在还不知五娘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你就如此苦心为她谋划。你就不担心到时她生个公主出来,你的辛苦谋划全白费了?”
“娘子你不一直想要个女儿,想要个孙女吗?怎么也说出嫌弃女子的话来?”范大人故意惊讶问范夫人。
范夫人一听急:“我自己就是女子,我什么时候嫌弃女子了?只是世道如此,你不得不承认 ,若五娘腹中的孩子是个公主,于国朝毫无益处。”
“官家现在想要的不是公主,是皇子。大宋现在需要也不是公主,而是皇子。”
范夫人说着叹息,忧心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