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华,你去求求崔忠义,让他救救马彪,我们怎么给他赔不是都行。
只求他能行行好,救救我弟弟。
听说他有起死回生的秘方,求求你了。”
一向横着走路的马娟,此刻的样子竟然像个饿了多天的乞丐。
“那时候我劝过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答应。”
张伟华无奈道。
但他对崔忠义拥有的绝世秘方持怀疑态度,若真有那方子,崔忠义不早发大了,如今不还普通人一个?
马娟还在跪求他去说好话。
“医生说我弟的病如果再得不到医治,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全国各地都找遍了,都没有和他相匹配的肾源……”
“那我试试吧。”
张伟华应了一句。
这天放学,崔梵汐到托儿所门口时,发现张伟华罕见地出现了,她当他是个屁,往一边站了站,目不斜视盯着校园排着小队出来的孩子们。
“汐汐,我多天没见昊昊了,爸妈也想他了,让我过来接他回去吃顿饭。”
张伟华讨好道。
“你们家拉完屎都不擦屁股吗?怎么到处熏人呢?”
崔梵汐大花瓣眼一翻,不屑一顾道。
说着,就见儿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往校门口走过来。
“崔昊天,妈妈在这里!”
崔梵汐故意大声指名道姓喊道。
“崔昊天?崔梵汐,你脑子被驴踢了,竟然敢给我儿子改姓?!”
张伟华一时间忘了来意,发起了火。
“哟,你老岳父是公安局的,这都没告诉你呀,看来你这个女婿也不过是他眼里的一片擦屁股纸,除了让人恶心,再没别的用处了!”
崔梵汐和崔忠义的性格不太像,她不太秉承沉默是金的信条,她就信你若犯贱,本姑奶奶必以暴制暴的人生信条。
在崔梵汐如今的世界里,和平是战争的结果,而不是和事佬的归宿。
现在张伟华先惹了她,她才不顾及什么影响不影响呢!
既然对方脸都不要了,她要个脸给谁看?等着日头夸她吗?
张伟华见崔梵汐的女魔头气势,换用另一种策略。
“昊昊,爸爸来接你咯!”
张伟华伸出手臂,想去把儿子抱起来。
崔昊天扬起虎头虎脑的脸,歪着头看了张伟华几秒,奶声奶气道:“羞羞不要脸!一个鼻子两个眼!装别人的爸爸!你就是个大坏蛋!
妈妈,叫警察来打坏蛋!”
崔昊天说着就往崔梵汐怀里扑去。
等着接孩子的家长噗嗤噗嗤笑起来,议论道:“一看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爹,连亲儿子都不认他,好不到哪去?”
张伟华听着这刺耳的讽刺,看着崔梵汐母子远去的背影,比吃屁还难受。
回到家,他沮丧地告诉了马娟这一幕。马娟的神经病又发作了,她的两条细眉一挑,抿着薄嘴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私藏秘方是有罪的!”
张伟华刹那头大,有气无力道:“私藏枪支弹药才有罪好不好?
依我说,马彪的病又不是一天半天了,咱也都尽力了,不如听天由命得了。”
马娟刷地给了张伟华一耳光,咬牙切齿道:“呸呸呸!你全家死完都不能让我弟弟死!”
两个人的爹都是副局长,但在马娟心里,她爹的公安局副局长至高无上,杀人能不见血,吃人能不吐骨头,牛逼赖赖,天下无敌。
一番打斗后,马娟又逼着张伟华上门去找崔忠义,不去,就把他嫖娼的事抖到单位去,让单位开除他,让他爹脸上抹屎。
张伟华颤颤兢兢着去找崔忠义。
刚上到三楼,就碰见了前丈母娘冯兰兰拎着一兜菜在拿着钥匙开门。
“妈,我来帮你。”
张伟华上前几步献殷勤。
冯兰兰一看是张伟华,好看的眼睛一睨,烟媚嗓滑颤道:“是伟华呀,多天不见怎么傻了呢?被马娟干傻了吗?可不能那样黑白颠倒呀,身子骨要紧呢!不然落个马彪的下肠,腰子可是要长蛆的呀!
喊奶奶怎么错喊成了妈呢?
来,再喊一声,奶奶给你开门!”
冯兰兰先用这番话把张伟华揉搓成了脚底板下的泥巴蛋。
张伟华硬着头皮敲开了崔忠义的门。
“爸,”
崔忠义开口喊道。
“走错地方了!”
崔忠义就要关门。
“叔叔,对不起,我进来有事相求。”
张伟华恳求道。
崔忠义放他进门后,张伟华扑通一声给崔忠义跪下了。
“爸,求求你救救马娟的弟弟马彪吧,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家也就只有他一个独生子,是他们家唯一的指望啊!”
张伟华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崔忠义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摊着的一本医学书,任张伟华随便跪,随便哭。
“救他也可以,拿五百万来。”
冯兰兰在他身后说道。
这个报数连崔忠义都一颤。
张伟华跪转过来,恳求道:“妈,五百万是啥样,我见都没见过,别说拿了。”
“这不老天给了你机会让你见吗?你不要讨价还价,不会给你打折的,你要不想你姘头的弟弟死,三日之内拿钱来。
否则免谈!”
冯兰兰嗑着手里的瓜子,说得又狠又无情。
“爸,我求你了!”
张伟华又去跪求崔忠义。
崔忠义站起来,朝着张伟华一指道:“出去!”
张伟华抱着崔忠义的腿不松。
“第二遍!出去!”
崔忠义的手压在张伟华肩膀上,暗中提了一下,疼得张伟华呲牙咧嘴。
张伟华从地板砖上爬起来,垂着头,垂头丧气着离开了。
冯兰兰把手窝里的一把瓜子仁递给崔忠义,崔忠义皱着眉头喝道:“又准备作什么妖?!不吃!”
“自作多情!叫你给昊昊吃呢!”
“自己给!”
“昊昊这不还没回来吗?”
崔忠义这才想起,崔梵汐告诉他今天晚上要带昊昊去玩亲子游戏,晚点回来。
“等着!”
崔忠义沉声道。
冯兰兰一下子变得无处安放起自己来,她红着脸,垂着眼睑,喏喏道:“我,我要出去一趟,今晚上不一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