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你敢叫搜你的私人物品吗?”
姚丰色不光声音冷,瞳孔冷,连整个人都是座千年不化的冰雕。
“敢!但你们凭啥搜?凭你们有钱就牛逼哄哄的歪三观吗?”
崔忠义不管姚丰色的后台是厂长还是厂长的大腿,他已经烦了在南市经历的这一切。
“凭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姚丰色声音不大,却派头十足。
“许士杰不是人?还是你没有用人眼看他?凭啥你就认定是我拿了钱呢?”
崔忠义怒斥姚丰色道。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抓着一个包匆匆跑进来,对着姚丰色毕恭毕敬道:“钱找到了!都在这个包里!一分都不少!”
崔忠义一看,这不自己花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的为人民服务的挎包吗?值班室椅子垫下压着呢,怎么到了这人手里?
崔忠义一把夺过来,对着那人冷斥道:“你丫的拿我的包干啥!不知道这是私人物品?!”
哗啦一声,那沓厚厚的钱从崔忠义的包里掉在了地上。
崔忠义懂了,原来这是设好的局啊!
胡保安露出了得意的笑,许士杰的眼光却躲躲闪闪。
“姚姑娘,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看是送姚厂长那里还是送公安局?”
姚丰色站起来,慢悠悠走到胡保安面前,抿嘴薄薄一笑道:“胡科长,你慌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请往这里看。”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姚丰色手指的一台机器上。
机器上清清楚楚显示着胡保安如何指挥许士杰拿了抽屉里的钱,塞进崔忠义的包里,成功嫁祸于他的。
“胡科长,我叫你考验崔忠义,你怎么还把这考验拍成狸猫换太子了呢?
看来平时还真是轻看了你!”
胡保安的头上开始冒汗。他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还在后边等着呢。
“对,对不起,我给崔忠义道歉。”
胡保安结结巴巴道。
姚丰色把头转向有点懵的崔忠义,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地解释道:“崔忠义,你经得住了钱和色的考验,现在,我宣布由你来担任保安科的科长!
胡保安,许士杰,你们可以找会计结算这月的工资离开了!”
原来,娱乐城的那晚,今日的这钱,都是姚丰色设给崔忠义的考验。
姚丰色期待着崔忠义的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一个保安科的科长,一年的工资是羡煞很多人的眼的。
胡保安许士杰还是求情,崔忠义心里却悲凉得像进了海底。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感同身受时,他理解了这句话调侃背后的自尊心的被压榨被剥离。
他终于看向了姚丰色,然后飙了一句脏话。
“你丫的算什么东西!你想考验老子就考验老子!你想提老子当科长老子就得当科长?!
老子不干了!”
崔忠义前半生几乎不会说脏话,现在他对着脏人能迅速出口成脏!管他是女人男人!
崔忠义抓起自己的包,狠狠地瞪了几个人一眼,觉得这样离开不够过瘾,就又飙了一句脏话才大步流星离开!
“姚姑娘,崔忠义不干了,你看我们还能不能留下来……”
胡保安许士杰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道。
“滚!不要让我在厂里再看见你俩一眼!”
冰美人姚丰色变成了暴怒的狮子。
崔忠义头也不回地出了厂区,向丁口巷七楼宿舍走去。
连夜,他拔了电话,抽了床褥,又临时在桥洞下栖了一个夜晚。
都他娘的统统给老子见鬼去吧!
崔忠义一时半会又成了无业游民。
第二天,崔忠义简单吃过饭后,又去四处找工作。
正走着,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扭了脖子
崔忠义一个反手,把对方勾到了身前,低吼道:“你丫的搞抢劫也不睁眼看看!你准备抢老子身上的灰啊!”
又一看,却是谢元生的外甥周京。
这才想起来谢元生吃药这档子的事来,张口就问:“你舅舅见起色没?”
周京又要上拳,崔忠义一把抓住他的手,斥道:“问你嘴巴又不是问你的手,你手那么贱干啥!让我替你剁掉炖猪脚给你舅治病吗?!”
崔忠义反正最近火气超大!还动不动脏话连篇!
他懒得想那么多了,心里憋屈,还不让过过嘴瘾?!
“你还好意思问?!我就是找你问罪呢!我舅舅吃这么多天,不仅没见好转,又多了咳嗽!你说这咋解释?!”
周京气性很大。
崔忠义蹙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他冷着脸道:“信得过就带老子去看!信不过就丫的滚一边去!”
周京咬了咬后牙槽,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又恨性着把崔忠义带到了谢元生面前。
能跑马的大客厅里还坐着一个一见他就想吃了他的年轻女子。
他看见崔忠义就立即站了起来,好听的声音里夹枪带棒。
“你就是让我爸喝黑不拉几东西的农夫?”
“咋?你是蛇?我这是农夫遇见了蛇?”
崔忠义也夹枪带棒道。
“笙笙,不要无礼,给客人倒茶。”
谢元生一句话咳嗽了半句。
崔忠义走到他躺着的地方,进行了细致的察看,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药有效,并且已经起效了!
谢元生的咳嗽,他判断为正在排毒。
“谢老板,你若信得过我,让我再给你调调方子,你这是在排毒,是在好转中。”
崔忠义异常肯定。
“什么?你还准备让我爸吃你的黑不拉几的东西?”
谢笙的一张俏脸上写满不满和不屑。
崔忠义瞅都没瞅她,就向门口走去。
谢元生示意周京叫住崔忠义。
周京纵有不满,也只能听命,就上前客气有礼地挽留住了崔忠义。
崔忠义耐下心来,把自己的判断和推测讲了出来。
谢笙虽然不那么表情扭曲了,但她还是不相信他爸花重金都治不好的病,就凭崔忠义黑不拉几的药能喝好!
她那怪怪的表情没有影响到崔忠义,崔忠义被授权后,出门去给谢元生重新配药。
坐了两站公交车,刚下车,就和对面的一个女人同时惊叫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