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和姚艳艳赶到时,简贞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她的身子下,有隐隐的血迹渗出。
麻荣荣也在房间,却一副抿着小薄嘴气不消的样子。
崔忠义一边打120,一边把刀子眼风丢给麻荣荣。
“哼~讨厌~谁让她偷偷背着我把药扔掉的~明明人家不想当爸爸,非要偷偷怀孕,看,流血了吧~”
奶狗麻荣荣的小薄嘴里发出阵阵怨恨。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再说一个字劈死你个死太监!”
不是姚艳艳拦着,崔忠义又大耳光伺候到麻荣荣脸上了。
“别怪他……他还小……不怨他……”
简贞已经成泥菩萨了,还在保麻荣荣。
崔忠义心里忽地进了把刀子,疼得要倒下。
他喷着怒火的目光又移到简贞身上。
姚艳艳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明媚如秋水的一双丹凤眼,让崔忠义咬住了牙齿。
120到了后,崔忠义和姚艳艳配合着医护人员把简贞弄上了救护车,然后两个人也开着车在后面跟去了医院。
经过一番折腾,医生出来的时候神色凝重,还带点司空见惯后也消不完的鄙夷。
“怀孕前两个月不能同房不知道吗?那么大动作干什么?
孩子没了!病人以后能不能怀孕也是个大问题!
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崔忠义甚至从病人的口型读出了没出口的剩下二字——活该!
姚艳艳有点匪夷所思,她的世界,她的性格,理解不了女人为什么要糟蹋自己?!
崔忠义的双眉拧出一个川字,他跟着医生问了一些问题后,没在医院等简贞醒来。
“艳艳,走,跟我回去。”
他神色冷峻,不容置疑。
“啊~你们走了我咋办~”
麻荣荣奶叫起来。
“你去死!”
崔忠义眼神丢刀,恨不得千刀万剐他。可简贞离不开这个阴阳人,他——
一拳头打在医院的墙壁上,骨节咯咯作响。
到家,姚艳艳见崔忠义还是一脸郁闷的怒火,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对于简贞和麻荣荣,他们终究是局外人。
但姚艳艳知道,简贞的生活如果一团糟,对崔忠义一定是有影响的。
“小孩,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崔忠义按下心中的怒火,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牵姚艳艳的手。
他不能因为简贞的事再忽略掉身边这道一直在和他同进同出,温暖他的美丽风景。
崔忠义知道姚艳艳虽是盛兴喝粥的南市人,却特别喜欢吃辣,就带她去了南市最有名的一家川菜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客人了。
好在崔忠义提前打了电话,老板把靠窗的一张小桌给他们留了下来。
崔忠义给姚艳艳点了她爱吃的水煮鱼片,宫保鸡丁,麻婆豆腐……
”两位好,可以拼个桌吗?”
两个人正吃得津津有味,一道磁性好听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来。
姚艳艳慢慢抬头,迎上那张俊美帅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慢慢把口里的饭嚼完,咽下,用纸巾抹了抹嘴道:“谢东,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借尸还魂来了?”
崔忠义也放下了筷子,站起来道:“谢先生,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我太太!我们不接受拼桌!”
谢东端着茶的手开始别有兴味地转起杯子来,然后,鄙薄一笑道:“崔先生,据我了解,你还没有成为姚女士的老公吧。
你不过一个区区码头小主管,靠着邪门歪道歪打正着投了我父亲的巧,怎么?一百万就让你横成这样?”
崔忠义本想客客气气,哪知谢东却天生一副欠揍的嘴脸。
“说完了吗?”
崔忠义冷冷问道。
“艳艳,就这样没根基的乞丐你也跟?他哪点比我强?!”
哗的一声,一杯水在谢东脸上开了花。
“看到了吧,不被女人泼这点,就比你强!”
姚艳艳好看的唇角全是讥讽。
“艳艳,你——”
谢东顾不得擦脸上的水,一脸惊愕地指着姚艳艳。
一只大手挡了他的中指,只听见谢东哎哟一声,英俊帅气的五官就变了形,他的中指被崔忠义握进手里,动弹不得。
然后——
腾出另外的一只手,揉了揉姚艳艳的头,宠溺道:“小孩,坐下来继续吃饭~”
谢东一脸狼狈地离开了,姚艳艳和崔忠义又专心吃起饭来。
刚吃完,崔忠义的手机嘀嘀嘀响了,屏幕上没有备注来电显示人的名字,崔忠义皱了皱眉,拿起来接听。
“崔先生,你家没人,我们已经把人送你家门口了,告辞了!”
讲话内容莫名其妙,崔忠义蹙了蹙眉,看了看外边的天,这也没世界末日啊,怎么乱七八糟起来!
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却不接了。
“快回去看看。”
姚艳艳帮崔忠义拿起外套,催着他往外走。
回到家门口,肉眼可见的一个人堆在地上,头深埋在臂弯里。
再往近处走点,崔忠义的眼神喷出火来——竟然是冯兰兰!
酒味很浓,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酒。
崔忠义直接打电话报警。
然后把门打开,先让姚艳艳进去,他在门口等着警察来把人弄走。
南市的110很给力,不到十分钟就赶来了。
简明问了情况后,去拖地上的冯兰兰。
”我,我不走……我是他老婆……你们凭啥要我走……我不走……放我进去……”
冯兰兰推搡着警察,东摇西摆着,最后捂脸哭起来。
”崔忠义……我,我后悔了……你原谅我,我和茅怀安离婚……我们复婚吧……”
不知道冯兰兰是不是酒后吐真言,她哭得很伤心,不了解真相的人,在这种姿容绝世的眼泪里,一定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关上房门,姚艳艳把头轻偎在崔忠义怀里,带点伤感道:”你说这人为什么都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和珍惜呢?”
崔忠义没有正面回答姚艳艳的问话,而是垂下头来,在姚艳艳的发顶落下一个吻,喃喃道:“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失去你——”
姚艳艳仰起别有风韵的一张脸,狭长明媚的丹凤眼里狭了点被感动后的痞坏,她娇俏道:“那就给小孩点实惠——”
其实,经过这一番折腾,崔忠义有点疲惫了。
当然,那只是心上的一点点惫色。
至于他的身体——
从来不知疲倦!
可,崔忠义的电话又嘀嘀嘀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