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子文要走,县丞慌忙问:“那街市上的虫子害死了人,老神仙可否保佑我们一方平安?”
蒋子文边走边说:“让两百人,明日来给我的法相上香捐功德,我便处理这件事!”
县丞想讨价还价,但蒋子文的身影被随从们挡住了。
县城到观主的房里一顿砸,还破口大骂,闹得道士们都不敢靠近。
观主倒是淡定的看着县丞在他这里发脾气。
观主说:“你知道我的本事,是你们非要将我一个游方道士留在这做观主的,现在来了真的神仙,我有什么办法?观里的钱也都是你们拿走了,我可摆不平。要不你们到他城去请个修士过来,这个观主我让给他,便是!”
县丞说:“我都已经搭进去二百五十两了,还请什么修士?!”
观主说:“反正封城,不如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修士留在城中?”
县丞说:“若是有怎的不来你道观里住?你都找不到我去哪找?”
观主说:“得!那你自己想主意!”
县丞灰溜溜地回去了。
县丞一下出了这么多钱,又摆不平此事,越想越气便带着衙役到处收费,到城门时问看门将士要了进门费以外的费用。
县丞说:“你没下一点我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要是拿太咸了,我可是有眼线的!”
将士说:“哪能呢?兄弟们平时就吃得很好了!我还指望大人您让我继续在这做‘看门狗’呢!”
县丞说:“虽说封城了,但你放进来的人不少吧?那些人牙子可是天天都在卖新人,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些钱?”
将士说:“来的都是穷人,又不是什么商贾富户,诈出这些就不错了!你看我这身上也没藏着不是?!主要是过往的人少了,货也少了。相对的就拉低了钱数,可不是兄弟们不做事!我们为了不让那些难民进来,已经三班倒的在城门上站岗了!我还要杀猪给这些狼崽子打牙祭不是?”
县丞点点头,倒是认可将士的话。正要走,县丞又转过身问:“你可发现什么修行的人进城?”
将士说:“没有,最近连个和尚都没有进出的。不过,见到了几个锦衣卫,不知是什么大人物从京城过来。”
县丞走过来问:“你可问了什么人?”
将士说:“我就是检查时撩开门帘看了看,里面坐着一个尼姑,一大一小两个道士,还有一只黑狗。”
县丞眯了眯眼说:“知道他们住哪吗?”
将士说:“不清楚。但他们说他们只是路过,第二日就封城了,没有出去,八成是住在客栈。”
县丞说:“我知道了。”
县丞又带着人,一路往市集走,一边收钱一边让人进客栈打听这么一行人。
终于打听到罗九重他们专门租了一个院落,但想到他们带着的是锦衣卫,还是让县令来打招呼更妥当,便回了县衙,找县令商量。
县令听到锦衣卫,吓得跳起来了,说:“道士?锦衣卫?该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九王爷,道士王爷吧!?这么一尊佛到了,我居然不知道!这些看门的是做什么吃的!我要是被砍头了,定要拉上他们在我家祖坟里给我守灵!”
师爷倒是不急不缓地说:“大人,您勿着急。九王爷路过却不来县衙打招呼,定是不想人知,我们装作不知便是。”
县令说:“你们没有到过朝堂懂什么?!你们知道皇帝有多看重这个亲弟弟吗?不久前还和皇后娘娘亲自打点九王爷的婚事,九王爷听说他娶的可是前朝想过齐相国的孙女!齐家现在还经营皇商的生意,是我们惹得起的吗?!今日要天黑了,明日!都回去回去洗干净身子,将官服都让家里的侍女熏好了!明日去拜见九王爷!”
县令走出去,又退回来两步说:“九王爷就是个修士,说不定土地爷的事他们给我们做主也不一定,你们明日可别丢了我的面子!给点银子让衙役们也去澡堂洗干净!”
县丞叹气,又要花钱了。
师爷倒是耸耸肩说:“那县丞要留下来陪我整理公文?”
县丞说:“他日吧!我走了一天了,可没你这么屁股生钉!”说罢也出去了。
这边厢,孩子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他伤得并不重,好在那虫子并没有伤到什么致命的位置。
虽然耳朵里还有疤,但他已经可以和狐玄子在院子里跑跑跳跳了。
四师姐说:“我算了一卦,明日为凶,早上会有不速之客。我不想随意见这些人,到时你可要帮我挡着!”
罗九重说:“好,算出是什么人吗?”
四师姐说:“文人。”
罗九重点点头,回厨房做菜去了。
第二日,县丞到广场说了道观立新的法相的事,还让衙役喊说:“若是到道观里求土地爷,这咬人的虫子便不会咬祭拜之人!一定要亲自跪拜才算数,就是怀中婴孩也要生生母亲抱着磕头才得庇佑!”
大家将信将疑,但确实见到有人被虫咬伤咬死的,大家都害怕,便也往道观去了。
一早上人挤人的,也不只是两百人尔。
县丞转头就往客栈去,县令已经等在那里,然后让老板带路到院子。果然开门的人就是锦衣卫的便服。
县令不敢怠慢,便说:“下官求见九王爷!”然后指指身后小厮抬下来的箱子。
锦衣卫说:“我们是在赶路,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吧!若只是打招呼,便不要打扰,我会转达县令大人求见的事的!”然后就关上了门。
这些锦衣卫虽然是武官,但直属于皇帝,有些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儿子,或是皇帝的小舅子,对县令这样说话算是客气。县令到过京城,也知道不能得罪,便只好让小厮雇了牛车,先把东西都往家里拉回去。
县令问县丞要了几张百两银票,然后又敲门,这次是罗九重亲自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