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凤沼与小矮子和锦衣卫打好招呼以后,就独自一人坐着犬蛊赶回京城了,进城门时正是太阳的阳光渐渐照射到宫墙的时候。
皇帝已经在大殿上与大臣们眼对眼了,皇帝心血来潮,说:“我说你们,出个主意都出不出来?倒是新来的一些官员就要把你们的位置都挤掉了!你们是打算回家种田呀?还是直接让你们宗族团圆呢?”
相国站出来说:“今日,又有几个官员从下面调到御史台,的确是新人倍出,老朽已经不中用了!”
皇帝就知道这个老东西,一定要出来顶他的话的,可偏偏他是最不能为难相国的。
皇帝刚想说什么,便有急报在大殿门口说:“急报!九王爷回来了!求见皇帝!”
皇帝站起来,大家以为可以离去了,皇帝却说了一句:“你们在这等着!”
大臣们只好继续站着。
李凤沼在书房见到皇兄后,也不拱手作揖,也不打招呼了,上来就说:“我有事禀报,还是李昺的事。”
皇帝脸都黑了,这才高高抓起轻轻放下,这怎么就又出事了?
李凤沼说了周氏的所闻,但又说:“但她只是个妇人,想必李璠跟她说的话还是存在很多水分,和不知道的事。皇兄,这事您觉得要怎么处理才好?”
皇帝知道李凤沼其实是觉得上次就这样放过李昺有些太容易了,然而,如今涿水县也没有一个更适合的掌舵人,总不能给那些外门宗族去管理这么和平的地方。
皇帝左右踱步,一时也没有主意,只背对着李凤沼说:“你等我一会,我回一下大殿。”
李凤沼其实也不在意这些朝堂的事,本想说了就走,正午之前又可以赶回涿南村。但皇兄这样没有主意的样子,李凤沼还是第一次见,以前皇帝都能想在他前面,什么事他都有了主意才来问自己的。
皇帝脸黑黑的回到大殿,瞪着朝堂一言不发。
皇帝娶见了九王爷,是刚才大家都听到了的。
只是为何如此表情?心中都打鼓,却也不敢主动向前找不快。
皇帝问:“现在御史台有谁在这?”
六个官员站到中间来候着。
皇帝说:“我借走你们一个人,是我对不住你们,现在我送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大家小声嘀咕:借走一个人就借走了,这跟将功赎罪有什么关系?难道被借走人也是罪?还是官家说自己是罪要补偿御史台?
皇帝嘴角一扯便说:“涿水郡现在的郡王李昺,是我的儿子,你们也知道。涿水每年都有几个河道涨水,前阵子才由我的亲弟弟凤沼去赈灾,你们也知道。我呢,就照例拨了一笔钱给御史台,让你们去安排涿水郡修葺水利一事。然而,现在这笔钱在一个没有官身的人手上,这个人还在当地为难管理水利的水都官员!这个事我现在就问你们六个!倒是违反了几个规定?”
皇帝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地说:“难道朝堂的规定,只是用来约束我的吗?!”
六人齐齐下跪,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帝说:“你们御史台从来都是这个朝堂上最全面的一个单位,所以才能给你们管水利、管民生、管赈灾……现在是不是我要去祠堂请先王再出来给我生几个亲弟弟,来帮我去查这些事吗?现在你们就告诉我!这个事你们知道多少?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一个御史台的官员哆哆嗦嗦的趴到地下说:“我们将官银交给李郡王,李郡王不许我们管涿水郡的事。”
皇帝说:“怎么?他李昺是自立为王了?你投靠他了?拉下去!查!”
另外几个听到同僚被带走,都害怕了,七嘴八舌地说自己并不负责这件事,也有说知道李昺所为的。
皇帝拿起身边小厮的帽子就往下面砸,还随手拿了些笔和纸镇都砸了下去,说:“你们都拉下去,谁说清楚了谁先出来!”
锦衣卫将人都拉了下去。
御史台那边知道有几个上官被抓了,都乱了起来。便有几个年轻人,为了自保,都到御书房门口去跪着求见。
李凤沼在御书房里喝茶,看见外面越来越多的人,还靠着门边看着他们笑。
有两个官员看到李凤沼,心里打鼓,又想走,但没有台阶。
皇帝这个时候却突然将朝堂散了,有些官员虽然不是御史台的,但御史台的工作广泛,哪个部门又不和他们打交道呢?
尚书和相国主动跟着皇帝去了御书房。
见到李凤沼便纷纷行礼。
皇帝还是黑着脸,坐下来说:“李昺干这事不会是第一次吧?前几个月的水患是不是也是他的杰作?那个庞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谁能给我答案?”
皇帝的话能传到外面,所有跪在外面的御史台的人都能听见。
那些御史台的小官面面相觑后,由一个人带头说:“我们一直在向几位使者说这件事,我们将赈灾银拉到涿水郡,后一晚都没留宿就被赶回县道上。使者却说,这是历来如此!我们想要向中丞反应,却连面都没见到,就被调职到冷差。包括刚来的那位贾思,他的调令是来京城直接做使者的,结果进城当天就让他坐了冷板凳,还告诉他是因为有老官员留任!他心中郁闷,我们陪他喝了几天的酒才接受这件事。好在他为人正直,有真才实学,上天也不能遮其锋芒,官家眼明心亮,才得以重用!”
这些御史台的官员又跟着对皇帝施了一礼。
相国说:“赶他们走,就一定是将官银拿去放印子钱了,然后用收回的钱去修水利,但这钱便会被拉长归还期限,钱到得晚的时候便会用劣质的材料了。”
皇帝说:“齐大人!我的齐叔叔!父王当年将您当做左膀右臂,您就给我出出主意吧!涿水郡已经是唯一一个没有战乱的郡县了,就是我们京城的地界,都有日日进犯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不能成为大后方,我们就等着被人割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