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说:“你倒是有千般志向。”
三师兄说:“无论叫‘斗、昂、毕、觜’,还是‘建星、留、浊、参’。我都要看他们的真容,是否上面有天生的修士?上万个天生便是大主宰的修士?”
狐仙大笑说:“我这茶好似被你吃出了酒香来!”
然后狐仙一挥袖,拿出了几壶酒,说:“不如喝两杯,不辜负你的一番豪言壮语!”
喝了些酒,回去后,便都自然的睡下了。
罗九重是被稳重的敲门声吵醒的,这时已经过了早课的时间了,狐玄子已经打理过道观,自己在三清殿做过早课。
罗九重看着身边的李凤沼,一巴掌就把对方的头拍了个弹起!
李凤沼其实已经醒了一半了,这一拍,倒是真醒了。
罗九重说:“有人敲门,快起来!”
罗九重应了声,外面才有衣服被窸窸窣窣整理的声音。
罗九重打开门,眼睛还有些打不开,但看对方是一位素有气质的尊者,便半眯着眼问:“长者可有疑惑要解?”
对方拱手作揖说:“九重大人,下官有一事想要请九重大人亲自前往解决,不知可否?”
听得出来,这是有官身的大人,大部分官员都把罗九重喊做上官,所以并不能直接判断对方的官职。但的确是个生面孔。
老者说:“我是涿水郡威县的百姓,姓张,也是京城张家的远亲,曾任八品助教,现在在家中养老。”
罗九重说:“先生久仰!久仰!”
张老说:“称不上先生,一辈子都是个读书的书生而已,倒是有愧。只因我女婿家中有个女鬼,不知先生可有法子超度?”
李凤沼凑上来说:“我们不做驱鬼的活,何况你女婿家离这很远吧?你在他家附近找一个捉鬼的先生不行吗?”
张老说:“我见到女鬼前,我的女儿女婿已经找过不少所谓的高人了,都没解决。前几日他们将我叫到家中做客,女婿本就不得我意,那日又故意与我争执,然后让我住在有鬼的屋中。我年纪大了,觉少。那女鬼来找我时,我在研磨,练字。她想吓唬我,我只叫她到前来,他也听话,我便将墨用手抹到女鬼脸上。这女鬼便怒了,但却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只是再出现,她的脸上依然有墨迹。”
罗九重说:“您倒是无意间用了一个好办法。”
李凤沼问:“鬼无非的魂魄而已,墨汁只会穿过跌落到地上,怎么会沾到女鬼脸上呢?你这老头是不是说的假话来诓骗我们?”
张老说:“若是普通鬼怪,那些普通道士、和尚怕是早就灭掉了。不至于钱都不要都跑了。”
罗九重说:“如果是已经成了厉鬼或者魅,那就是开始有实体了。但有一点,若是她脸上的墨汁始终出现,那就是说她的尸体脸上也染上了墨汁。最好将她的面容恢复再超度,她会带着这一世的债,下辈子带着脸上的胎记投胎到你家。”
张老又拱手作揖说:“请两位帮帮我吧!”
李凤沼却不高兴说:“家中婢女成厉鬼,定是你家有人刻薄于她,她的尸首难道你们不知道在哪?现在知道其中关窍,只要找当地的道士做法便可以解决了,你走吧!我们不会去的。”
张老欲言又止,但又觉得对方说的有理,便又拱手,转身走了。
罗九重对李凤沼说:“你也不要太刻薄。”
李凤沼说:“如果你立志要杀遍天下妖邪,我怎会拦你,但你我都是一心向道的修士,若是涿南村的事,当然要处理,但那些外面的,你就别去管那些浑水了。不说各地有各地的文化,就说当地的道士或者修士就靠这一手艺赚钱的人就很多,我们要是冒冒失失的都去管,其实是抢了他们的饭碗,到头来,不过就是被几个铜板就被人记恨罢了!得什么好?所谓的高人,也多是出主意,并不会亲自前往的,你也要学学他们才是。”
罗九重想了想,李凤沼说的倒是有一番道理,就说:“如果他再回来,我就不能不管了。”
李凤沼说:“若是如此,我跟着你去,定不会很难解决!”
罗九重说:“你倒是一堆的大道理,别睡了,洗漱后就去给人解签去!”
有趣的是下午,村民突然热热闹闹的将一个人抬了过来,或者说一个尸体抬了过来。
罗九重皱眉,两手揣在一起,有些郁闷,便问:“这人是从哪抬来的?”
一个老农说:“就在田边那棵大树下,您在哪说过法的那棵大树下,他在那里坐化了,我们不懂这道家的说法,想问问您哪个主意。”
罗九重去看看,这人或者说这尸体称不上坐化,坐化要将自己体内的脂肪尽量消耗掉,最后一两个月要吃大量丹丸,才能在打坐的状态下尸蜡化,而且并不是都能成功的,一般都要到高山上的洞穴里进行,不可能光天化日在水分特别多的田边。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死人罢了。
罗九重问:“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吗?”
另一个老农说:“知道,这是寄住在马家的老夫人的小儿子,说是先前也是有官身的,但后来不知怎的就疯了,所以老夫人去哪都带着他,他家小厮去通知他家老夫人了,一会就会过来。”
罗九重点点头说:“把他抬去棺材铺子去吧!普通人而已,并不是修士,或者道士。只是刚巧这个动物去世了而已。”
老农们三言两语的相互埋怨,都有点自责的意思。后又纷纷向罗九重道歉。
这时候,那家老夫人带着一群家丁婢女出现了,抱着尸体就哭。
那些老农反倒不好管了,就问罗九重:“要不要您劝劝?我们搬来的,我们就管到底,给她搬家里去。”
老夫人听到他们说的,便问前因后果,老农跟她解释了一番,罗九重倒是在一旁没有说什么,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坐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