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重倒是不注意这些,只自顾自地吃饭。
李凤沼倒是看到王员外异样的眼光,不过想到这两个是比捉弄他的两只狐妖更难伺候的狐仙,就对阻止这段孽缘没有什么兴趣了。
按理说狐仙是很少看得上普通人的,若是看上了就是当个乐子戏耍一段时间,或者是机缘巧合下需要报恩抵消功德的缺失。
若是王员外觉得这样有姿色的女人是他可以玩弄的,那只能说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第二次了。
狐玄子倒是跟罗九重一样,没心没肺的,每次吃饭就是很认真的吃到饱。
两个狐仙就站在后面,也都注意到了王员外的眼神,修到仙都是八百年以上的狐妖,自然明白王员外的想法,但现在他们是小少爷的婢女,心里想着还是要克制一时,不可让小少爷丢脸。但看着这个送上门的傻子,还真有想玩弄他的想法。
不知道这些因果的县令大人郗鉴说:“看上去九重大人和九王爷的这两位婢女也是该说亲的年纪了,有没有心仪的男子呀?”
狐玄子和罗九重都咬着菜看向他,意思好似是要问他想干什么?
郗鉴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着让夫人给王员外说媒,又见这般适龄女子想着要不要都说媒,多几个婚事,县城也热闹一番呀!不过,若是京中女子怕是看不上我们这涿水郡的粗人了。”
罗九重想起他也给一只狐妖说过媒,但,狐仙要不要嫁人他也不知道,便问她们:“我也给你们这般的说过媒,如今一家人过得还不错,若是你们有需要,我也会问你们的主人要不要给你们说媒?只是我能找的只能是一般的农户或者商户,你们要是不需要或者觉得不满意可以直接跟我说。”
两个狐仙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王员外。一只狐仙说:“我知道那个妹妹,大人您的确是给她说了一个好人家。但是我是想着出家修行,并不对男女之情有奢望,不枉费大人的好心了。”
另一只狐仙说:“我倒是觉得王员外大人就挺不错,只是我想做妾不想做妻。现在王员外没有妻,我倒是觉得反而不合适了。”
郗鉴好奇地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主动做妾的。不过员外再小也是官,是不允许有妾室的,家中奴仆也不许超过五个。”
王员外也配合的点头说:“是呀,若是有活,人手不足我都是请邻里当帮佣,家中少有奴仆。这次家中有些疯了的奴仆也是因为通房生孩子,为了伺候她生孩子从庄子上请来的帮佣比较多。”
其实这都是这些有钱人找空子的办法。
朝廷的确是有规定,五品以上官员家中可以有八名以下的奴仆,然后往下递减,往上递增,为的是京城不会有太多奴仆,鼓励大户人家多雇帮佣,让京城能过活的百姓多一些。但这样天高地远的地方,实际上只是空有规定,全靠自觉,便很多人在这些人的身份上钻空子,或者骗一些没有倚靠的人,让他做完工就滚,不给工钱,所谓管饭也是杂粮饼或者粗面而已。
有些乞丐就爱找地方藏着一身偷来的或者捡到的整齐的衣服,就为了有这种短工的时候去河里随便洗洗,换上衣服就为了吃几餐干净的饭。不过这样的乞丐多数没有什么力气,若是力气活,就相互坑,不是家主白白请了人却完不成活,就是乞丐因为做不来力气活受了伤,要不就是被监工打得皮开肉绽,还吃不到饭。
罗九重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那个孩子的亲娘是王员外府上的婢女吗?”
王员外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夫人给我买的通房丫头,但我家的奴仆从来都是有月银的,到了都在庄子上找个佃户的孩子说婚事,让他们将钱带走,没有克扣的!给我做零工的那些邻居都羡慕我家的奴仆呢!”
漂亮话都是这么说,但那会有平民羡慕没有自由的奴仆的,不过是听着顺耳罢了,罗九重也没当真,只说:“别人不一定,但孩子的母亲可能可以治好,至少不让她那么疯疯癫癫。”
罗九重看看那说想做妾的狐仙,狐仙也明白了罗九重的想法,便点点头。
罗九重说:“若是你愿意做妾就跟着王员外去吧。做妻还是做妾,是王员外说得算,你也别要求太高。”
王员外都听不懂了,若说要求做妻身份不允许还能说得上是要求高,但如此美人主动做妾,这也叫要求高的话,那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要求高了!
王员外说:“是我配不上如此美貌的女子才是,何况我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要照顾。该是亏待了姑娘才是!”
郗鉴说:“既然九重大人说有可能可以治疗孩子母亲,就先治病再说。何况王员外你的夫人也只是疯了,没有死呀!我夫人想给你说媒也只是想给你找一个平妻好照顾你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家子。”
王员外忙点头说:“是!是!是我家现在太乱了。”
过了一会,郗鉴被衙门有人喊冤叫了回去。
反倒是留下王员外招待罗九重他们了。
王员外说:“现在家中的奴仆不多,但都是刚来的,但做事利索,家中房间很多,让他们打扫一下。若是王爷愿意,就到我家中暂住,若是下人不够,我就多叫几个帮佣进来就是了。”
李凤沼本来想推辞,但罗九重抢着说:“也好,我也不想赶夜路,就住一晚吧。只是锦衣卫人很多,还是要多准备一些屋子才好。”
王员外这才想起接待两人容易,但那一众锦衣卫才难呀!心里怪自己没想周到,反而给自己找麻烦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突然说不欢迎他们来家里住了,就又吞回了话。
罗九重见他一脸后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不管他怎么想,便又说:“顺便见见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