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内室,杨辉边沐浴更衣,边找老祖宗聊天。
“老祖宗,我马上去见你老情人了,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杨辉问。
过了好长时间,大脑才传来老祖宗沙哑的声音:“唉,都过去三百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是我辜负了她啊!”
“要不要把你的魂魄在我这里,你很内疚这些话告诉她?”杨辉又问。
又过去好长时间,老祖宗终于做出了决定:“算了吧,只要看到她好,我就满足了。今后她的幸福,老祖宗我就交给你了。”
“啊……”杨辉一脸尴尬。杨辉知道,老祖宗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老祖宗说完,魂魄很快淡隐下去。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他,打乱原来平静的生活。
她好,我就安心。
具有二十八岁灵魂、有过爱情经历的杨辉,多少还是理解老祖宗此刻的心情。
今天杨辉特意挑了一件他最喜欢的青色长衫穿上,显得成熟干练。他不希望给老祖宗的老情人留下一个小孩子的印象。
傍晚时分,杨辉在田半夏的陪同下,来到丹霞峰东方峰主住的墅院。
东方峰主住的院子,大门朝东,走进院子大门,右侧是一栋居住的房屋,门朝南。房屋不大,但看上去简洁精致。
房屋门口是一块空地,是主人平时练功的场地。院子的西边是一大片几亩大的药田,种植了很多名贵药草。
院落门口,程紫薇看到田师兄和杨辉过来,马上跑去通报峰主。
田半夏和杨辉刚走进院子,东方峰主就从屋里走出,迎着杨辉他们漫步走来。
此时东方峰主的后方正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看着东方峰主缓缓从晚霞中走出,杨辉仿佛看到了从天边飞来的仙子。
温柔似水的脸庞,流露出淡淡的情感与智慧。乌黑轻挽的云髻,显示出隐隐的成熟与高贵。长长睫毛掩盖下细细的眼角,留下了淡淡的岁月痕迹,却更像是风雨后的坚毅,散发出迷人的韵味……
一袭淡蓝带暗纹的华裳,将她优雅的身姿展露无遗。
三百多岁的女人,却像是三十多岁的成熟少妇,绽放着绚丽的光彩。
红彤彤的霞光,映照在的少年脸上,青春洋溢,英姿勃发。轮廓分明的脸庞,彰显刚毅的碎盖头,透露着少年刚强与睿智。
一个缩小版的三百年前杨辉,踩着当年一样的稳健步伐,缓缓走来。
东方峰主眼眶红了,湿润了。
东方峰主心儿跳了,控制不住。
“辉师弟,是你吗?”东方峰主喃喃自语。
辉师弟?什么情况?
杨辉一时有点发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东方峰主大脑中出现了老祖宗年轻时的情景,莫非我长相跟老祖宗很相像?
杨辉急忙上前一步,对着东方峰主深深一鞠躬:“杨辉见过东方峰主前辈。”
无论从宗门的身份地位,还是从老祖宗老情人的角度,杨辉这个躬鞠得都一点也没有错。
对杨辉的举动,东方峰主有点不知所措,连忙用灵力把杨辉扶起。
“阿辉,进里面说话。半夏,你和紫薇他们几个一起,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要宴请杨公子,你们也一起参加吧。”东方峰主意识到刚才举止有些失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移话题,吩咐田半夏办事去。
杨辉随东方峰主走进会客厅。东方峰主在主座落座,示意杨辉在其旁边客座坐下。给自己和杨辉各泡了一杯茶,说道:“这是我在丹霞峰种的茶,我给它取名丹露,有凝神静心功效。你尝尝,如果感觉好的话带点回去喝。”
“谢峰主。”杨辉眼睛看着东方峰主泡茶、倒茶,一举一动尽显高贵优雅。怪不得老祖宗会对东方峰主着迷。杨辉心想。
东方峰主倒完茶,好看的双眼目不斜视盯着杨辉。直到发现杨辉有些不好意思了,东方峰主才开口说道:“其实,在宗门招生那天,我就听说了有个来自爱克斯城来的特招生,名叫杨辉。我当时就想,应该是我所认识的杨辉同一家族的人。”
“阿辉,你应该知道,你们杨家有一位天才老祖宗,名字也叫杨辉,可惜他英年早逝,还来不及在元荒大陆留下他应有的辉煌事迹。”
“阿辉,你不知道的是,他,那个你的老祖宗杨辉,当年曾经是我的同门师弟。”
杨辉早就知道东方峰主和老祖宗的罗曼史,可他没有打断东方峰主的话。
“三百年前,我们都是青华宗的天骄弟子,都拜在无敌峰峰主花无敌门下。我是师姐,他是师弟。那时候我也叫他阿辉。”东方峰主双目微闭,说话停了下来,大脑进入了遥远年代的回忆。
突然,东方峰主杏眼圆睁,盯着杨辉道:“阿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我的阿辉?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年你并没有陨落,而是借雷劫制造陨落假像,离开世俗,到一个世人不知的地方归隐。归隐时间长了,厌倦了,又想起俗世的我来了?对,就是这样的!你,你太坏了。”东方峰主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唉,我真希望是这样啊!”杨辉大脑传来老祖宗一声叹息。
原来老祖宗还是忍不住出来偷听了。真是一对孽缘情种,一个脑洞大开,一个扼腕叹息。杨辉暗暗替这对老情人感到惋惜。
“峰主,我是爱克斯城杨家的后人,你说的那个杨辉,应该是我十八代前的祖爷爷。”在爱克斯城的时候,杨辉曾经在乌龙院藏书塔看过族谱,排过辈份。
“我知道,那只是我的梦。”东方峰主眼神略显失望。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喃喃说道:“或许,这家伙会不会再次投胎到杨家?”
“峰主,其实老祖宗……”看到东方峰主热切的表情,杨辉差点忍不住要把老祖宗的秘密说出来。
“其实老祖宗如果知道你现在还这样不忘旧情,他的心里一定会很感激的。我相信,老祖宗一定是希望峰主您过得幸福快乐。只有您过得好了,老祖宗在天之灵才会安息。”
“阿辉,你,你怎么说话表情语气都跟我的辉师弟一模一样?甚至思维方式都是一模一样?他总是先想着别人,从来不会为自己作打算。为了别人,他可以牺牲自己,甚至是自己的终身幸福。阿辉,我恨你!”
东方峰主嘴上说“恨”,听起来声音怎么都像是“爱”呢。
“丹霞,是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啊!”杨辉大脑中传来老祖宗略带哽咽的声音。
两人静默了一会,东方峰主突然问道:“阿辉,我好像还没有说过我跟辉师弟什么关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曾经相爱过?”
“咳咳,猜的。”杨辉有些尴尬。这还要猜吗?你的表情,你的话题,早就说得明明白白,你和老祖宗曾经是一对刻骨铭心默默相爱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