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没...还没有~但是我怕...>
<别再见...他...让程先生和成风哥,照顾...好...你...>
<不!我...我需要...你回来...陪在我身边,我...>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些违心的话去骗他,可现在的情况,我还能怎么做,才能再次将他拉出绝望的深渊~
我很期望他能说出心里的痛苦,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这样我就能知道,他到底需要的是什么,而我又能做什么。
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表达自己心思的人。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了解的他,去劝慰他。
<阿朗...>
<罗青~你...真的...需要我吗?你...在意我吗?你...想我吗?>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说服他的时候,他突然打断我的话,快速问了几个问题。
我看到希望,眼泪再也无法止住,颤抖着隔空点头。
<嗯!我很在意你,也很想你,所以...你快回来吧!我真的...需要你!别让我...失去你,黄嘉朗...回来吧~我求你~呜~>
我再也说不下去,捂住嘴尽量不哭出声来,因为花园里开始出现散步的人,而程秋寒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我并没有接,只是低头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声音。待我慢慢静下心来,耳边再次陷入了安静。
我有些绝望了,黄嘉朗似乎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我思考着还能说些什么,来解决眼下最难的问题。
<阿朗~你...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天,说了什么?你在玻璃墙后面...都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
黄嘉朗似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开始觉得无力,害怕自己做不到程里的嘱托。
<不想告诉我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你那次说,等到这件事解决了,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告诉我吧~你不想...在做决定之前,把心里想对我说的话,都告诉我吗?>
<……………>
<黄嘉朗!!说话!如果你再不说话,我...我...>
我真的绝望了,我不能劝住他,我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看着他...掉进深渊里!!
<呜呜呜呜~>
我起身走到花园的角落里,蹲在一棵树下开始哭出声来。
<黄嘉朗~你这个大骗子,你根本...就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我真的很讨厌你啊...你为什要来招惹我...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你现在...你现在卸磨杀驴啊!呜呜呜~黄嘉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呜呜~>
我准备破罐子破摔,把心里对他的不满统统说出来,反正...反正他也不打算回来了!
<黄嘉朗~你...>
<罗青~>
<干嘛啊~你还叫我干嘛啊...程里说...你们想跟我做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吗?!>
<罗青~>
<你不要再叫我了~你要叫我的名字,就回来!要不然...我再也不会回答你了...呜呜~我让我哥帮你干嘛啊~还不如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呢...>
<罗青~>
他再次叫了一声,而我停下了哭泣,将自己慢慢擦干净,然后靠在树上,浑身无力。
<你一直...叫我干嘛?是想...想跟我作最后的...道别吗?>
我还在不停地抽泣,他也没再说话,而是等我彻底平复下来,我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罗青~>
<…………>
我说到做到,不再在回答他的呼唤,而是想着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我爱你~>
他突然轻柔地说。
<你说...什么...>
我想过他会说些什么,却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三个字。
我忽然觉得好冷,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我紧紧握住手机,情绪随之反转,脑袋里忽然一片空白。
我回想着他刚刚的语气和声音,他的表白,不像周成风和阮天星那么温柔和深情。更像是,在绝望里对着心爱的人,还能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阿朗~>
<这是...我那天,想对你说的话~>
他嘶哑无力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
这次,轮到我一言不发,闭口不言了。 又过去几分钟,电话里再次传出呼吸声。
<你知道...吗?我爱你~>
我继续沉默片刻,才开口,<嗯~我都知道,黄嘉朗~>
<那你...还会...在意我吗?我接近你,就是因为...我...我想...想...>
<你想...做什么?>
<我...>他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让我不得不把滚烫的手机,不断地贴近耳朵,才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我...我想...爱你...爱你而已~就像...像成风哥那样...在你身边...爱着你~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不能那么做...>
他的话似乎突然多了起来,让我看到了些许希望,这应该就是转机吧!所以我抓住他的反应赶紧开口。
<不~阿朗~爱一个人,没有对错,你没错!只是...我...>
<罗青~我爱你~>
他又轻声说了一句,我在大脑里快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把他稳下来。
<阿朗~这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不妨碍我了解你的一切。我真的很想了解你,我真的...对你很有兴趣!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开心,能平安。哪怕...你想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我也愿意...>
<你...愿意?真的...愿意?我...>
<嗯~愿意,只要你回来,你和程里平安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吗?>
<我没有骗过你,黄嘉朗~回来!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你...你...生我的...气了...>
我蹙眉,阴沉着声音,有些无语。
<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我...>
<所以,你会回来吗?黄嘉朗...>
我柔软下来,快速打断他,带着哀求和示弱,并且声音再次颤抖。
我已经无计可施,如果软硬兼施都无法改变结果的话,我此生,都会带着这个遗憾了。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撒娇~>
我心一动,擦了擦眼泪,语气又变回刚刚,<回答问题!>
<哼~果然...不能像对程秋寒那样...对我~>
<什...么?!>
<你跟程秋寒说话,句句温柔,处处...撒娇~我见过你那时候的样子~>
我有些放松下来,他的语气在恢复原来的样子,话题也转到了我的身上。
我坐在地上看着远处正向我走来,一脸焦急的程秋寒,想起了黄嘉朗每次,偷听我接程秋寒电话后的神情。
<黄嘉朗,以后乖乖听话,说不定...你也可以经常看到,我那么对你的样子~>
<罗青,别哄我!>
<我从不哄男人~>
<你...>
<回不回来?!!>
<回...我就回来…>
听到他的话,我几乎无法站起身,要用力抱着树干才终于站了起来。我向程秋寒快步走去,然后竖起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倒进他怀里抱紧他。
<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
<嗯~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三天够吗?>
<嗯~三天后,我们…回来…>
<黄嘉朗~别骗我!>
<永远不骗你!>
<我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