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围着看热闹的士兵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少将军那么重的一锤下去,这水泥墙居然纹丝不动,不过是涂上了一层水泥,变化居然这么大。
顾景之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退后一步,再次抡圆了锤子,重重的砸在了上面,不等墙面反应,砰砰砰又是几锤下去。
这次墙面终于发生了变化,剧烈的捶打让墙身倾斜,又是几锤下去,水泥墙再也支撑不住,碰的医生砸在了地上。
不同于土墙的拦腰截断加四分五裂,水泥墙是直直都砸下去的,它倒下去的瞬间与地面发出一声闷想,溅起土尘。
周围传来阵阵惊呼。
“这水泥墙未免也太坚固了!”
“是啊,砸在地上就跟石头一样。”
看着倒在地上,只有被锤击的中心有些裂痕和掉渣的水泥墙,众人眼中闪过狂热。
“要是用这东西把城墙抹一遍,那城墙得坚固成什么样,我简直都不敢想象。”
“没想到这东西看着其貌不扬,居然这么厉害。”
顾景之放下锤子,因为连番重击,他的手掌已经被震的发红发胀,但他此刻压根儿顾不上红肿的手,眼里只有地上其貌不扬的水泥墙。
虽然早就从李汐口中知道水泥的功效,但亲自试过之后还是深觉震撼。
不过是一些最常见的粉末和水混合罢了,居然能得到这么坚固的粉末。
李汐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倒地的水泥墙,眉头一挑,没想到他们配比的这样好,和现代的坚固水泥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果然,不能轻视古人的智慧,要知道即使到了科技更发达的现代还是有很多古代技巧难以实现。
老赵看着众人震惊火热的目光,心里十分满足。
“行了,热闹看完了就都散了吧,我跟少将军还有要事相商。”老赵开始赶人。
该看的热闹已经看了,在场的人都识趣的离开。
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老赵,顾景之和李汐三人。
老赵看了眼李汐,“姑娘,我和少将军有事要说,麻烦你在这儿等会儿。”
他老赵和少将军这种毛头小子可不同,他可公私分明的很。
李汐无所谓地点点头,“嗯,你们去吧。”
她看了眼顾景之,“我在这儿等你。”
“好。”顾景之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跟着老赵就进了后边的房间。
可能是为了顾景之的到来,空旷地院子里突兀地摆放着几把圈椅,李汐走过去坐下,闭目晒着太阳等人。
房间里。
“少将军,这水泥的效果你也见了,研制出水泥方子的人绝对是个神人!”
老赵这个水泥负责人最是明白能研制出水泥方子的人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对于不能与那人相见,老赵深感失落。
他还想当面请教一下,为什么那些常见的粉末加水搅拌之后就会变成坚硬如石的硬块,他真是太好奇了。
顾景之赞同地点了下头,那人确实与众不同,脑子里总有那么多神奇的方子。
“除了抗击打,我们还是试验了水火,这水泥干后,水火不侵,实在是修筑城墙的好东西。”他都不敢想象有了这东西,边关的防御力将提升多少,以后面对匈奴的入侵,他们也更有底气了。
他们现在的城墙是用糯米灰浆进行粘合,虽然能也能加固城墙,但比起水泥来说还是差远了。
“制作起来怎么样?有困难吗?”顾景之点点头,这水泥的性能确实十分优越。
“没困难,别看着东西性能这么强大,但制作起来实在简单,把那几样东西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就行了。
除了费些人力之外,没有任何难度。”老赵摆摆手说。
顾景之闻言点头,嘉峪关附近的匈奴已经被他们打残了,短时间他们不会也不敢再来挑衅,边关三十万的镇北军在闲着,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人手的问题不是问题,如果这边人手不够我可以从军营里再调些人过来。
务必要保证水泥的产量,这东西不仅可以用于修筑城墙也可以用来修路,边关的路太难走了,刚好趁着这段时间边关平静,把路也修了。”
老赵也知道修路的好处,那破路他也早就受够了。
顾景之和老赵就水泥的事情又做了一些安排,二人才从房间里出来,他们出来的时候李汐已经靠在圈椅上眯着了,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实在温暖催眠。
顾景之放慢脚步走过去,老赵站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识趣地转身离开,他还要去安排水泥的后续事宜,可没时间看他们两个小年轻谈情说爱。
李汐虽然睡着了,但其实睡得并不深,所以顾景之一走过来,她就睁开了眼睛,不过她并没有坐好,仍旧懒散散地靠左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话都说话了?”
“事情办完了,可以走了。”顾景之点头。
李汐眯着眼看了眼头顶的太阳,这太阳晒的人真舒服,都不想动了。
不过不懂肯定是不行的,李汐坐直身子,站起来,“走吧。”
……
回程的马车依旧颠簸,李汐没等马车把自己送到家门,到了城门便要求下车。
这点儿路她还是走回去吧,她实在心疼她的屁股。
顾景之见她下来,便也翻身下马,让跟着的人先行离开,他陪在李汐身边同她一起往回走。
李汐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不适,心里骂道,这破路!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顾景之,这人也实在有点儿碍事,要是他在这儿,自己就能不顾形象地揉揉了。
顾景之自然不知道李汐在心中埋怨自己,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顾景之眉头一皱,这路还是早点儿修的好,不然就她这样,哪儿也去不了。
“顾景之,既然这水泥已经弄出来了,那就尽快把路修好吧,老百姓盼这一天都不知道盼了多久。”李汐一本正经地说。
顾景之:……
她这话中的百姓不会指的就是她一个人吧,旁的百姓压根儿不知道有水泥这种东西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够让普通的粉末变成坚固的石头,刚好适合用来修路。
没见过太阳的人就不会知道光明,就像李汐口中的那些百姓一样,从古至今人们走的路都是这样的,可能不舒服,但是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你确定?”
李汐看着他,“确定。
难道我就不是百姓了吗?”
顾景之:“……”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水泥的产量不错,想来边关的主干道上很快便会修上水泥路。”顾景之说。
李汐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效率还挺不错的。”
“过奖了。”顾景之轻笑一声,“走吧,送你回家。”
顾景之同李汐二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走到某一处,顾景之脚下突然一顿,转头看向某个方向,李汐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李汐眉头一蹙,“怎么了?”
“没什么、”顾景之眉头微皱,他刚才感觉到暗中有人在盯着他们,只是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既然没有发现,他便不打算说出来让李汐担心。
那次拦截李汐的人的身份他现在还没有查到,就别再说些烦心事让她忧心了、
李汐不知道顾景之心里想到都是自己,她顺着顾景之看去的方向,看到一间熟悉的客栈,眉头一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王员外和刘娘子应该就住在这酒楼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没有多久,但李汐知道顾景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绝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刚才很可能发生了什么,比如有人在监视他们。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李汐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她见顾景之遮掩过去,也没有刨根问底,不论是王员外还是刘娘子,她压根儿都没看在眼里,对于他们拙劣的演技的,得有多傻的人才会相信。
总有些人以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便是他们自己,实际上他们那是自信过了头,才觉得世界上除了他们,旁人都是傻子。
还没有来得及看手下关于王员外的调查结果的顾景之不知道,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那间客栈便是他们的下榻之处。
顾景之和李汐走远后,客栈二楼紧闭的某扇窗户突然从里边打开,王员外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边。
在李汐他们出城的这段时间里,刘娘子已经看过大夫,接好骨头回了客栈。
虽然手腕上折断的骨头已经接好,但手腕处传来的丝丝痛意仍旧让怕疼的刘娘子疼的脸色惨白,满心都是对李汐姐弟的不满。
“老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两个孩子我算是白养了,一点儿都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说到这里刘娘子有些委屈,“我好心好意想要接他们来过好日子,他们居然这么对我,你是没看见他们当时有多过分。
我让人叫了半天门,他们明明就在院子里,却偏偏装没听见就是不开门。
我亲自叫门之后,门倒是开了,可那门一开李汐一盆水就泼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全泼我身上了,你说说有这样的对待自己亲娘的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压根儿就没把我这当娘的当一回事,以后有事也指望不上他们。”
王员外不想听她这满腹的牢骚,便走到窗前,没想到刚好看到了同行的李汐和顾景之,可能是因为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所以很快便被顾景之发现了。
在顾景之转头的瞬间,王员外就猛地关上了窗户,幸亏他动作快,不然肯定会被顾景之发现。
关上窗户,隔绝与外边的视线之后,王员外松了一口气。
刚才还一直抱怨的刘娘子被王员外猛地关窗发出的巨大声音吓了一跳,“老爷,怎么了?”
王员外哪有心情理会她,他现在的心早就飘走了,他把手放在窗户上,等了一会儿才悄悄打开一个缝隙,顺着缝隙朝外看去,远远地看见李汐和顾景之走远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打开整扇窗户。
看着李汐和顾景之二人登对的背影,王员外的心里愈发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肯定是真的。
顾景之要是对李汐没有意思,他一个少将军,怎么可能会赔李汐这样一个小丫头逛街。
“老爷?老爷!”
刘娘子叫了王员外好几声都不见他回答,便托着手腕走到窗边,探着头朝外看,“老爷,外边有什么啊,你怎么看的这么出神,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王员外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我刚才好像看到李汐了。”
“李汐?”刘娘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大丫给自己起的名字,先前王员外跟她说过。
“你看她做什么,这个女儿我就当白养了。”刘娘子冷哼一声,从王员外怀里挣脱。
王员外见状知道她这是闹小性儿呢,虽然心里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要用到她,便压下心里的反感。
笑着又揽住她,带她到一旁坐下,“好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刘娘子示意他看自己的手,“你看看我的手被她伤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女儿我可要不起,谁愿意要谁要吧。
我怕折寿!”
刘娘子是王员外和李汐姐弟之间唯一的关系桥梁,李汐是能决定他是否能搭上镇北将军府这艘大船的重要因素。
他自然不会放弃让刘娘子放弃同李汐交好,那样的话,他还怎么跟镇北将军府搭上关系。
“又说气话了不是,孩子还小,再加上你和我的事,心中对你有些误解也是正常的,你这当娘的别跟孩子一般见识。”王员外叹了口气劝道。
刘娘子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到他又说,“我知道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善良、大度。
虽然孩子们还小,但他们也已经懂事,把事情说开了,他们会明白的。”
刘娘子面色有些难看:“……”
他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把她架在那儿了,她还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