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王妃明鉴,老奴不认识什么尚书府家的表少爷,老奴虽然一直在郡主院中伺候,可郡主出府带着的都是春桃她们几个啊。
老奴年纪大了,哪里同郡主这个年纪的说的上话。”
靳嬷嬷几句话便把事情都推到了春桃她们几人的身上,话里话外都是她年纪大了,不受郡主喜爱,郡主平日里更喜欢跟她同龄的几个侍女。
春桃几人气愤地瞪着靳嬷嬷,她这人最是喜欢倚老卖老,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没少仗着自己是郡主奶嬷嬷的身份作威作福,现在倒是忙着撇清关系了。
谁不明白她这么说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把保护不周,看护不力的罪责推到她们身上罢了。
她这点儿小把戏瞒不过春桃四人,自然也瞒不过老康王夫妻两人,只是现在并不是关心这个时候,她们的下场早已注定。
“你确定没听到过蒋经世的名字?”老王妃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靳嬷嬷打了个寒颤,努力回想之前的记忆,想来想去还是什么都没想到,“老奴确实不没听过蒋经世的名字。”
听到她这肯定的回答,老王妃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你们四个呢?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春桃几人从老王妃问靳嬷嬷的时候便开始想了,但她们想来想去还是不曾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春桃:“回王妃的话,奴婢不曾听闻。”
夏晴:“奴婢也不曾听闻。”
秋露:“奴婢也是。”
冬霜:“奴婢也不曾听说过蒋经世这个名字,不过……”
“不过什么?”老王妃浑浊的眼珠一亮,倏地看向冬霜。
院中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看向冬霜。
冬霜被众人热烈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奴婢刚才听王爷说这位蒋经世是户部尚书府上的表少爷,先前郡主曾提到过户部尚书府上的大小姐。”
“大小姐?”老王妃眉头一皱,她同蒋经世什么关系?
老康王:“你说的可是刘嫣然?”
“回王爷,正是她。”秋霜回答道。
其实按理来说老康王不应该认识刘嫣然,毕竟他们之间差着两辈呢,但谁让刘嫣然是京中第一才女,那响当当的名头谁人不知,他可没少听到她的名字。
“是他?”老王妃自然也知道她,先前宴会上也见过几次,确实是个端庄美丽,才华横溢的女子,不过在她眼中还是自家孙女更好。
不过虽是如此,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这京城第一才女名不副实。
倒是乐阳对她能取得“京城第一”的名头很是不满,没少在自己面前发牢骚。
联想到刘嫣然同蒋经世的关系,老王妃脑海里似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这念头消失的太快,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消失了。
“郡主怎么说的?”老王妃追问。
冬霜自是不会隐瞒,“回王妃,郡主向来不喜刘小姐,不过先前也只是私底下发发牢骚,说刘小姐假模假样,说她“京城第一”的名头名不副实。
但是前段时间的某一天,奴婢为郡主梳妆的时候,郡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然后说了句‘真该让那些说她端庄有礼的人看看,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当时郡主看上去很高兴,奴婢便多嘴问了一句郡主说的是何人,没想到郡主突然笑起来了,笑道眼睛流泪才停下,然后开心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说‘当然是那位端庄有礼,冰清玉洁的刘嫣然,刘大小姐了。’
后来奴婢也听郡主提起过这位刘小姐,但每次语气都是嘲讽居多,不过每次提到她,郡主都会很开心。”
春桃、夏晴、秋露同冬霜一样都是跟自乐阳身边伺候的侍女,冬霜听到过,其他三人自然也听到过,只是她们并没有想到刘嫣然身上,现在听完她的话,她们突然想起来郡主先前确实提到过这位刘小姐。
或者说这位刘小姐一直在郡主口中,只是一开始提起她郡主是记恨羡慕居多,后来便是嘲讽鄙夷居多。
这其中的转变是为何她们并不知晓,郡主对那位刘小姐的太多好像是突然间发生的。
冬霜说完之后,春桃、夏晴、秋露几人也纷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转告给老王妃他们听。
老康王和老王妃听完知道,都隐隐感觉就是这了,乐阳对刘嫣然态度的转变太快,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老王妃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会是那样吧?
老康王率先发现老妻的不对,“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王妃看向他,对他身后的侍卫说,“去找人查查,刘嫣然同那个蒋经世是否有苟且。”
“什么?”这个答案显然在老康王猜想之外。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老王妃皱眉催促。
侍卫先看了一眼自家王爷,见王爷并没有拒绝,便领下差事去处理了。
侍卫走后,老王妃才把视线转到老康王身上,“现在还只是猜测。”
老王妃捏紧手上的帕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她的心里却觉得事实的真相有八成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可她并不希望真相如自己想的那样,因为那样的话,她的乐阳死的就太冤了,老王妃的眼神一沉,如果真是那样,乐阳的死算什么,难道算是自作自受吗?
她了解自己的孙女,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像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乐阳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揭露他们,那么她一定是用胁迫的手段威胁了她,后边的事情就不难猜了。
老王妃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平静似大海,虽平静但内里却蕴含着惊涛骇浪,不论如何,胆敢伤害她孙女的人,她一个都会放过,他们就该去地底下给她的乐阳忏悔。
……
京兆府,大牢。
京兆尹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蒋经世,拿着鞭子走到他面前。
“蒋经世是吧?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的说出来,那本官便免你受这皮肉之苦。”
蒋经世看着墙上、桌上悬挂摆放着的各种刑具,吓得脸都白了,“我、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哦?是吗?”
京兆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