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菏抢走了烟,迪恩明显的有点恼怒,但是他也只是瞪了苏菏一眼,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点上。
“真是她?”
苏菏点点头,他抽烟抽得比较狠,眼前烟雾有点大,缭绕中唤回了一些记忆:“我喝醉了说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
“那可记得太牢固了,像你这样外貌极佳的有钱公子哥,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低沉这么多年,大伙至今聊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迪恩从刚刚的愤怒中恢复了一些,语气恢复了那种略带调侃的味道。
苏菏沉默着,只是默默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你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实在是不知道好哥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迪恩困惑的回头看向车窗。
孔洛很听苏菏的话,乖乖的在车上坐着,她低着头,像是在翻看那本《中国神话故事》。
迪恩说:“她确实很漂亮,这个我承认。”
“她救过我的命。”苏菏淡淡的说,“我的人生是她给的。”
“没看出来啊。”迪恩对着孔洛的方向吐了一个烟圈,“你说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苏菏点点头:“她失忆了,前几天,爷爷说她要来新西兰之前才告知我,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
“失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离开了之后,她就失忆了。”
“因为什么?”
“不知道,爷爷说她只知道自己是出车祸失忆的,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迪恩被自己的烟呛了一下:“咳咳咳……你不打算告诉她?”
苏菏有些沮丧的摇摇头:“你知道吗,迪恩,我很矛盾,我很希望她能够记起我,但是我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万一那些是让她很痛苦的记忆呢?所以我又不希望她想起来。”
迪恩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你看她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是挺好的,她还挺依赖你的。”迪恩想了下,“但是,这是你想要的吗?”
苏菏答不上话,迪恩继续说着:“虽然你说你不信任警察,但是作为你的兄弟,我信任你,我相信你和她都不可能是凶手。”
“我闻到了‘但是’的味道。”
“但是!她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迪恩哼着,用夹着烟的手指指向苏菏的胸口。
“刚刚的枪是朝你们开的,有人想让你们死……哦对,还有我的同事们,他们想让你们被关进去。”
苏菏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我觉得,你们被关起来挺好的,起码不会被人杀掉。”迪恩仰头思忖着。
“不行,我们要赶在对方之前拿到爷爷留下来的那个物件,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则在明面上,我们只能更加小心,而不是被关在铁栏杆后面。”
摆摆手,迪恩叹息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看看那本书吧,应该有什么……”苏菏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孔洛在车里,举着一张纸对他夸张的比划着,“线索。”
“你去看看吧,她刚刚一直在翻那本书。”迪恩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它,“我去给你拿点药包扎一下伤口。”
他指了指苏菏的手臂,苏菏轻笑一声:“多谢。”
“年纪越大越肉麻是吗?”迪恩对他的道谢嗤之以鼻,“还给我整这套了?”
苏菏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迪恩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是这副德行。
迪恩去后备箱给他拿急救箱,苏菏走到车边,敲了敲窗户后,拉开车门,孔洛从里面一个猛窜冲了出来,头顶差点撞到苏菏的下巴。
“怎么不下车?”苏菏下意识的往后面躲了一下,避开了那一记头顶杀,困惑地问道。
“你不是不让我出来嘛!”孔洛嗔怪的看着他,然后猛地把一张纸举到苏菏面前。
纸张几乎贴上了苏菏的鼻尖,导致他啥都看不清,只听到她在兴奋的喊着:“你看,你看,我找到苏爷爷留下的信息了。”
苏菏伸手拿下挡在自己眼前的纸张,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最后只能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迪恩提着急救箱走过来瞅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你们中国人写的字……都这么复杂的吗?”
苏菏耸了耸眉:“我也看不懂。”
“哎,你说没有我你咋办嘛!”孔洛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这是减字谱。”
“减字谱?那是啥?”苏菏显然没听懂。
“吧啦吧啦吧啦……说完了来包伤口!”
显然两人的中文交流让迪恩很是无语,转身走回车里,一边走一边嘀咕,“会两门语言了不起啊?欺负我不会中文?”
就是欺负你不会中文,苏菏腹诽。
“呆子,减字谱是古琴的琴谱!”孔洛指着纸张上那些奇怪的文字,语气中难掩兴奋,她手舞足蹈地解释道。
“你看左上角的‘大’,这是左手弹琴时候的指法,用左手大拇指,右上角这个九,是指古琴的徽位,就是左手要按在九徽上。
下面这个‘勾’字,是指右手的指法,用中指向内弹,这个‘勾’框里面的‘五’,是指第五根弦。总的来说,这一个谱就是,大指九徽勾五弦。”
一通输出把苏菏听得云里雾里,等孔洛说完,过了那个兴奋劲儿,苏菏张口问道:“你学过古琴?”
“没……没有……?”孔洛顿住了,咦,我没学过古琴啊,为什么看得懂……
“应该是之前在书上看见过。就记下来了。”
“是吗?”苏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再次认真看起来了那张减字谱。
作为密码,这是极好的,如果不是懂古琴的人,一定是看不懂内容,那这张纸也就是毫无用处。
但是同样的,要不是孔洛意外的能看懂,苏菏也只能是一头雾水。
“是爷爷的字……”苏菏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这张纸上确实除了减字谱,没有一个他能看懂的文字。
“爷爷给我们留下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苏菏尝试按照孔洛的指导读起减字谱,试图找出普通五线谱的do、re、mi,想从这里开始找出破解的方法。
可是读了半晌还是毫无头绪,除非现在有一张古琴就摆在面前,说不定还能听出什么名堂来。
古琴……
古琴!
灵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苏菏抬头对着迪恩的方向,提高嗓门说道:“喂,迪恩,你还和鲍比有联系吗?”
迪恩正在准备绷带和酒精,听见苏菏喊自己,抬起头来:“还有联系,前段时间万圣节,他还带着儿子来到我家来找我要糖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