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油门,左边刹车……
孔洛在心里默念着,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开车,不由得拽紧了方向盘,手心都冒汗了。
因为心急如焚,她点在油门上的脚用力了几分,整个车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飙了出去,孔洛一声惊呼,赶紧松开油门,又狠狠的踩在刹车上。
脑门差点撞上方向盘,孔洛吓得心脏咚咚直跳,她坐在驾驶座上,深呼吸着,满心只觉得,开车好难啊。
苏菏怎么开得这么轻松的?
不过,失败是成功之母,一次失败的经验,让孔洛意识到了无论是油门还是刹车,她都不能太使劲了,开车不能心急,得缓着来。
车子再一次缓缓启动了,孔洛这一次似乎得心应手了起来,她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真是个机灵鬼,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
开出去大概几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处,孔洛看了看左右,猛打方向盘,朝右边拐了过去。
本以为苏菏会在这里等她,可是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孔洛又慌张起来,她不知道苏菏现在怎样了,自己该怎么办,但是既然他说了让自己在这等他,那么……
孔洛轻踩刹车,把车停在了距离十字路口不远的路边,她停的歪歪扭扭,但是也懒得管了。
锁好车门,保证每一个车窗都是关上的,孔洛向下缩了缩,避免会有人路过看见她正坐在车里,其实她知道这也是没什么用的,因为这个镇子上并没有其他的车辆,这辆揽胜停在光秃秃的街上,如同一辆黑色的坦克,十分醒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孔洛将自己藏在车里,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在缓慢跳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为什么苏菏还没回来?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会不会有事?
孔洛此时已经焦虑到开始下意识的咬指甲了,她现在觉得昨晚的梦都是一个预兆,这个镇子不是一个平安之地,处处渗透着诡异至极的气氛,他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的。
就算昨晚上只能在车上休息,都比现在的处境强了无数倍……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响了驾驶座这边的玻璃窗,孔洛本就沉浸在那种紧张焦虑的心情中,加上四周安静得可怕,猛的一下响起来的敲击声,吓得她差点从车座上跳起来,脑门一下撞在了车顶上。
孔洛捂着头顶,眼泪差点就被撞出来了,她泪眼婆娑地看向窗外,正是苏菏。
也不管疼不疼了,孔洛赶紧打开门锁,苏菏轻轻喘着气,头发有些凌乱,似乎也是跑了不少路,他看了一眼孔洛,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提醒她:“到副驾驶去,我来开。”
孔洛懒得下车换座了,她手脚并用,爬过了扶手箱和控制台,几乎是滚到了副驾上,苏菏轻笑一声,坐进车里。
关上门的车内空间让人感到十分的安全,苏菏松了口气,他调整了座位,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
“你没事吧?”孔洛担心的问道。
“没事。”苏菏摇摇头,发动了车辆,向前开去,“我应该是甩掉他们了,真是一群怪人……”
“……你吓死我了……”现在安全了,孔洛的脾气上来了,她抱住胳膊,生着闷气,“干嘛突然就要去当诱饵,你不知道有多危险!我有多担心你!”
“紧急情况嘛。”苏菏安抚着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下次!绝对!不可以!”孔洛发了脾气,对着他吼道。
面对孔洛的怒吼,苏菏却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微笑,然后笑容越来越大,直到后面笑出声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笑到颤抖。
“你笑什么?”孔洛完全不懂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担心……
苏菏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中间,他转身看着孔洛,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在关心我,这让我很开心。”
苏菏收回了放声大笑,但是还是眉眼弯弯,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确实很开心,孔洛这样对他发脾气,是他这些年来做梦都不敢想的,她真心实意的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比任何事情都值得。
“命重要还是我关心你重要?!”孔洛想不明白,他居然因为自己发脾气而开心,他是受虐狂吗?
“你的关心更重要。”苏菏毫不犹豫地说。
孔洛哑了,她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面冒出了一大串问号,发生了什么?自己真有这么大魅力?谁会为了刚谈一周的女朋友连命都不要了?
是不是从南半球的夏天到北半球的冬天,苏菏生病了?发烧了?脑子烧坏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去摸苏菏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把脑子烧糊涂了。看着她一脸懵逼想不明白的表情,苏菏猜到了她脑瓜子里转的是什么,一把拦住了她的手,笑着探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会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苏菏继续开车前进了。
一路上,孔洛都还沉浸在“在苏菏心中我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的震撼中,她知道恋爱脑是啥,但是没想到苏菏居然也是……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换一种方式来说,孔洛倒是觉得挺欢喜的,原来这个从天而降的男朋友,不仅长得帅、性格好、无限纵容自己,现在居然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恋爱脑。
这可是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的概率,居然被自己遇见了?
电影都不敢这么演。
苏菏开着车,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路上行人极少,偶尔看见的都是和之前见过的镇民一样长相怪异的人,缓慢地在道路上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不过还好他们没有用那种诡异至极的表情盯着这辆十分显眼的车,而只是当它不存在一样。
除此之外,这个镇子上没有其他任何生命存在,没有小猫小狗,连鸟叫都没有,。
因为现在是白天,孔洛能更清楚地看清整个镇子的样貌,她心中生出不少困惑,这个镇子整体规划毫无规则,扁长,却有很多弯道,有的地方海拔向上攀深,有的地方又缓坡向下。
路面不是城市里的平坦马路,而是最原始的土石路,时常有石头被轮胎压得飞起来,砸向路边的房子或者栅栏。
那些尖顶的居民房就沿着这些道路,密密麻麻的伫立在两旁,大多都围着栅栏,有些房子已经无人居住,窗户开着,能看到里面的破败景象,难怪那个从外地来的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可以很轻松的在这个镇子找到地方住下。
很多房子地基已经下沉了,房子有些歪歪斜斜,甚至能看到栅栏上的还没被大雪盖住的蛛网。看上去区荒凉又萧索,整个镇子都像是一座废墟,破旧、肮脏、阴郁。
那些有人居住的房子,门窗和晚上看到的一样紧闭,有的窗户上甚至钉着结实的木板,似乎像要阻止什么东西从房子里出去,孔洛感觉自己像是听见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看了看车窗,还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应该不可能啊。
当车开到了在镇子边缘的一个巨大石堆面前,苏菏稍微停了一会儿,他们俩同时将目光投向那个诡异又丑陋的石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