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国顿时歇菜,“算了算了,随你吧,等会儿记得下来吃饭。”
贺岁愉不醒,江言程哪有吃饭的心思。
她躺在床上,像个漂亮的睡美人,从前莹润饱满的唇瓣干涩发白,睡着了还拧着眉头,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江言程眼里散发出病态的锋芒,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道:“你快醒醒,只要你醒了,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有一点,别离开我。”
“你那么胆小怕死的人,关键时刻愿意给我挡子弹,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以前肯定是害羞,不用害羞,我也喜欢你,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凝视着她安睡的干净容颜,从前的掩饰尽数破除,不加掩饰的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清澈的目光中满是炙热坦诚,还有诉说不尽的爱意。
他侧头吻上她的手背,哀叹了声:“下次别这么傻了,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她肯定是喜欢他,才帮他挡子弹。
只不过之前拒绝过他,现在不好意思表达喜欢。
这有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介意。
天知道他如果能亲耳听到她说喜欢自己,会有多高兴。
江言程一直守在贺岁愉床边,时不时捋捋她顺滑的头发,用蘸水的棉签给她擦嘴唇补充水分,注意她的点滴,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艾利克斯再次上楼叫他吃晚饭,江言程说他不吃,怎么叫都不下楼。
艾利克斯只能把晚饭送上楼。
江言程没动一口饭菜,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不管身上的伤,继续守着贺岁愉。
和那几人打斗时,江言程腹部和腿部都收到过攻击。
贺岁愉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江言程,他眼睛里熬的全是红血丝。
江言程看到她愣了一下,眼睛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一开口嗓音哑的厉害:“岁岁,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岁岁?
贺岁愉一脸黑人问号,除了肩膀的疼,就是头皮发麻。
太暧昧了。
他按动床边的内部电话,通知医生。
她艰难张口:“现在几点?”
“夜里三点。”
“你怎么不睡,又没有打中心脏,死不……”
他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你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我快吓死了,怎么可能睡的着。”
贺岁愉觉得好笑,居然有江言程害怕到睡不着的东西。
他俯身贴她的脸蛋,亲近不够似的,温热的呼吸撒在她面颊上。
“真的,我特别害怕,下次不准那么冲动,更不准替我受伤,你要记得,你的命比我的金贵多了。”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你太夸张了,走开一点,别碰我。”贺岁愉打量房间不菲的陈设:“我这是在哪儿?”
黑白灰三色组成的房间,轻奢风之中掺杂着点北欧风,装修简约。
房间很大,除了床和桌椅,入目是一面很大的置物柜,里面放着各种游戏手办和限量版模型。
东南角落里还放着架看起来很贵的钢琴。
“咚咚”的敲门声,医生来了。
江言程回答:“我的房间,先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说没什么大碍,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贺岁愉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喝水。
江言程用吸管喂了她半杯温开水,又不放心的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岁愉眼珠子乌溜溜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诚实回答:“就是肩膀可能有点疼……不过没事的,正常现象。”
眼见他脸色愧疚加难看,她又说:“只有一点点啦,没事的。”
江言程握住她的手,念叨个不停,“下次真的不许这样了……不对,没有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贺岁愉露出个牵强的笑,“没事的,我看的可清楚了,我要是不替你挡,子弹就射中你心脏了,我就是肩膀,还用包包挡了一下,一点都不严重。”
她开玩笑道:“我的包肯定被射穿了,那可是我妈刚送我不久的包,超贵的,记得赔我啊。”
江言程吻她的手背,“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赔你,以后你的包都由我来买。”
贺岁愉条件反射的扯回手,不满的瞧他:“不准动手动脚。”
江言程现在什么都顺着她,“好,不碰。”
“你说这是在你家,你国外那个家?”贺岁愉试探着问,“你怎么把我放你房间了,你父亲他们……”
“是,我从小就住在这儿,我父亲他们不会说什么,他们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贺岁愉点头,“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你也休息吧。”
从他亲她开始,她就蛮不自在的。
江言程帮她调整姿势,下意识的看向她身旁的空地。
他想睡她旁边。
贺岁愉注意到,说:“我睡这儿,你睡哪个房间?”
江言程收回目光,视线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阖眼间,眼皮褶皱加深,略有不情愿:“我睡沙发,方便你随时叫我。”
贺岁愉一点儿不心疼他,“好,赶紧休息吧,有事叫你。”
她闭上眼,一副睡着的模样。
江言程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拿了毯子,关灯,老实睡沙发。
察觉到沙发那边安静下来,黑暗里的贺岁愉睁眼,右手摸了下左肩膀。
挺疼的。
她救江言程……并不完全是真心。
不管换做江家的谁,在对方性命和自己受伤的选择面前,她都会挡上去。
江家对她有恩,这次过去,她不用对江家或者江言程有任何恻隐之心,更不会用那点恩情纵容他的行为。
夜色微凉,床上的人彻底安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沙发上的人有了动静。
他起身赤脚走到床前,躺在床上的女孩身旁,手轻轻搭在她腰上,头埋在右脖颈处,感受着她的动脉跳动。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翌日早晨,贺岁愉一醒就有人来给她换药做检查,挂点滴。
一系列结束后,江言程端着早餐,亲手喂她。
贺岁愉是真的不自在,这是在他家,旁边还有佣人在,被他父亲看到怎么办。
“我右手没事,你把碗放在桌子上,我自己来。”
江言程坚持:“我喂你吃的快,不会有别人来。”
不管贺岁愉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平静的看着她,手里勺子抵在她唇边,大有种你不吃我就不动的架势。
贺岁愉只能举白旗,张口吃了。
吃到一半,卧室里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人,贺岁愉听到脚步声,推拒江言程喂她粥的手。
江明国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儿子觍着脸,非要喂床上的小丫头吃饭,那丫头一脸抗拒的场景。
纳罕过后就是河东狮吼:“你干什么,搁这儿玩强制爱呢,人家姑娘不乐意你献什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