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期间,外出逛街的娄晓娥跟随着娄母回到了家中,看到坐在餐桌旁边的刘西很是意外。
在经过了娄父的介绍之下,母女二人这才明白,刘西竟然是被上面派到他家进行经济调查的调查员。
可这母女二人却一直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刘西,尤其是娄晓娥,她对刘西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刘西在轧钢厂做帮厨的时候。
所以性格上素来直爽的娄晓娥不禁疑惑地问道:
“刘西,我记得你不是在轧钢厂食堂做帮厨的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就摇身一变成了经济调查员了呢?”
“晓娥女士,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刘西又盛了一碗饭笑着说道。
“那你能长话短说吗?”
“好吧,那我就尽可能地详细叙述一下吧!”刘西就仿佛耳朵里塞了鸡毛,偏偏反其道而行地说道。
随即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把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真假参半洋洋洒洒地说了出来。
首先讲到他自己,因为文采斐然被调入了宣传科,又被领导赏识安排了个写诗的工作,后来随随便便写了首诗,还登上了报纸,讲到此处刘西还站起身来,十分傲然地把自己的那首诗给吟诵了一遍。
嘹亮的嗓音响彻整个餐厅,语毕毫无意外地根本就没有人鼓掌,毕竟这一家子都是有学问的,哪个又听不出来听,他写的这玩意能被称作是诗都已经算得上很勉强。
见此情形刘西也不尴尬,也不恼,而是继续绘声绘色地讲着他的故事,接着又讲到他在河边救下了领导,又被赏识,顺势便进入机关工作,再一步步获得领导的提拔,最终得了个经济调查员的肥差。
他把这些事情从前到后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力求做到短话长说,把那一桌子热气腾腾地美味佳肴,全部说成了方便下酒的“凉菜”。
到最后他还在那自我感觉良好地,给自己鼓起了掌,把那娄晓娥直接就恶心得胃口全无,就那么白了刘西一眼之后,放下碗筷独自上了二楼。
刘西依然自觉不错地在餐桌上,接着与娄父娄母絮叨,直到这老两口也是不胜其烦,对了对眼神找了个借口,说是着急要给娄晓娥添个弟弟妹妹双双离席,这才算止住了刘西那漫长的讲述。
娄父给他准备的房间就在娄晓娥的卧室对面,他本打算趁着夜色,去找那娄晓娥谈谈人生,聊聊天。
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只能悻悻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于是他与福伯打了个招呼,让其给自己留一下门,刘西便趁着夜色开着他的大挎子离开了娄府。
着急的心情迫使他一路上油门拧到底,风驰电掣,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军区大院外,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决定避过所有的岗哨,就那么直接翻墙进去。
得亏了他有着超人的弹跳力,若不然还不见得能够成行,好在经过尝试之后,他有惊无险地跳了进去。
军区大院内的情况,刘西还算比较熟悉,毕竟已经来过多次,尤其是去姜家别墅的这条路线,他就更熟悉不过了。
在小心翼翼地避过了所有的巡逻队之后,刘西终于得偿所愿,来到了姜家别墅的,隔壁,王老爷子的住宅外。
刘西在街道的边边角角上,搜罗来一批小砖头堆在一起,随即便卯足了力气,朝着王老爷子家的各处玻璃抛砸而去。
一时之间玻璃在碎裂之时发出的“啪嚓”之声不绝于耳,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惊恐的喊叫,与愤怒的责骂。
尤其是那王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声,哪怕是在院外依然听得十分清晰,只听得他在那里怒骂道:
“这特码是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家来砸玻璃来啦?你特么别让我逮着,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王八犊子……”
听着王老爷子在屋里不住地咆哮,刘西终于是心满意足,他这也就算是报了白天王老爷子戏耍自己的一箭之仇。
按照来时的路线,在不惊扰巡逻队的情况之下,小心翼翼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刘西在回程的路上,慢悠悠地骑着他的大挎子,唱着快乐的歌,欢欢乐乐地就回到了娄家。
轻轻地敲开房门,哪怕是见了白日里不怎么待见自己的福伯,刘西也觉得这老头,此时长得是如此的眉清目秀。
微笑着对其礼貌地说了声:“福伯,谢谢啊!”
刘西便独自上了楼,在盥洗间内冲了一个澡,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心地睡着了。
他此刻倒是睡得香甜,军区大院之内可算是炸了锅,一个中将级别的领导,被人趁夜几乎砸碎了所有的玻璃,这可不是小事。
而且几队巡逻队什么发现都也没有,门岗那边也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按理来说如果是院里的人做了这种缺德事,那就不可能抓不到人,甚至隔壁老王已经准备好了,爆打这个损家伙的时候所用的说辞。
但此刻他竟然没有用到,警卫没有抓住人,也没有任何线索,那就说明干这事的显然不是那些个不懂事的顽主,也不可能是哪个无聊的老混蛋,很明显干了这事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来自外面。
了解了一切之后,隔壁老王反而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他不知道砸玻璃的这位到底是敌是友,是玩闹,亦或者是警告。
由于老王长期处在与敌特组织战斗的第一线。他首先想到的这会不会是某个敌特组织对他展开的报复。
可这报复又实在是有一些过于轻描淡写了,为什么丢进来到不是手雷,而是砖头,老王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或者,这只是一次警告?”老王坐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不停地思考着,不停地设想各种可能,然后又不停地自己推翻。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注定会是个无眠的夜晚,因为哪怕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特么竟然是来自某个小心眼的个人报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