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这里的插曲根本就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两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依然是各吃各的,各喝各的。
倒是郭政委那边,再一次对姜大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腆着一张老脸,在那里不断吹嘘着自己的光荣事迹。
他以为姜大美听得入神,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人家早就厌烦了,只不过人家姜大美素质又高,又有修养,不想打断他在那里讲话罢了。
郭政委觉着时机已经成熟,他从带兵打仗,讲到了带人抓捕犯罪分子,现在是时候讲讲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唉声叹气了一句:
“唉!都说男人在事业上成功,在生活上一定不得意!我这么成功的一位男士,就是如此。”
太抬起头看向姜大美,期待着自己的话能勾起对方的兴趣,但姜大美就是端坐在座位上不接茬,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
郭政委只好自讨没趣地接着叙述道:
“我的婚姻生活就特别不幸福,我是父母包办婚姻,刚结了婚我就出去打仗了,打完鬼子,打内战,等我打完仗回来,我儿子都四岁了……”
“等等!”姜大美再一次忍不住出言,因为这个问题她要是不问出来,实在是在心里憋着难受,只听得她问道:
“郭政委,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儿子是你的吗?”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老子出去打了八年仗……”
郭政委忽然之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啊!他出去打了八年仗,中间可一趟都没回家,然后他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四岁的大儿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了吗?他可以对那娘们儿没有爱,但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把绿帽子戴。
于是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一声:
“卧槽泥马,老子弄死你!还有你生的野种于小宝!”
吼完这一句他又悟了,当初他归来的时候,孩子连名字都起好了,而且跟的是邻居的姓,那娘们儿给的借口是为了落户口,现在想想,也真够扯淡的。
郭政委觉察到了一切,再也没有脸面呆在这里,他抽出配枪,不住怒骂着从食堂跑了出去。
刘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动静闹得很大一桌子人都望了过来,王县长问了一句:
“首长,怎么回事?郭政委怎么一边骂人,一边跑出去了?”
“等等,等等……”刘西抬起手,先独自笑了半天,这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之中说道:
“给你们讲个笑话,郭政委出去打了八年仗,回来后得了个四岁的儿子,还叫于小宝……哈哈哈哈!”
“切!这算是什么笑话!于小宝我们都认识,那孩子小时候可爱着呢,经常到单位找他爸,一脑袋小卷毛,除了长得不像老郭,也不像他妈……”
说话之人,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县委干部,话说到一半,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在坐众人有半数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王县长此时一拍大腿说道:
“哎呀!遭了,要出大事!于小宝高中还没开学,现在正在家呢!”
李局长也担心地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
“走,小王,咱们快去!晚了怕是要出人命!我还以为他知道于小宝不是他亲生的呢!现在想想他跑出去之前骂的那句话,这棒槌好像今天才发觉。”
李局长的一句“棒槌”,让在座半数之人同时羞愧地低下了头,毕竟他们也是今天才发现。
李局长带着王县长,还有几位亲信都追了出去,只是在出门之前,李局长来了个急刹车,停在刘西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笑道:
“小同志!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把粮食运到公安局大院,我希望你不会让我久等!”
说完他带着人便走,刘西根本来不及回话。
他今晚本想在晚宴结束之前,亮出自己的黑本,再狠狠地打上一打李局长的那张老脸。
但偏偏出了郭政委这档子事,把计划给打乱了,众人住宿的地方依然是县招待所,而且刘西和姜大美依然是一间大床房。
刘西本以为姜大美会拒绝,却不曾想,这娘们儿竟然默许了,率先走进了房间。
带着心底的疑惑,刘西跟了进去,只见姜大美已经寒着一张脸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审问犯人的语气,喝道:
“说吧!刘西,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我就故意的了?”
“放任那个郭绿帽骚扰我,别以为我没听到,他有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女人。”
刘西没有想到,姜大美的耳朵还挺好使,那么小的声音都被她听了去,不过刘西早已准备好了对策,只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答道: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确实不是我的女人,而且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看那老家伙,比你爸岁数都要大,还那么见色起意一定是个人才,我又怎么可能拦着人才呢?
还有啊!你这给人随便起外号的毛病得改改,人家叫锅盔,怎么就郭绿帽了?”
刘西唠唠叨叨一大通,说的是有理有据,姜大美无法反驳,只能从其他角度出发。
“就算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能绅士点儿,暂时冒认了,把他拦回去吗?”
“那可不行!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我可不能坏了你的名声,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哼!就你有理!”
眼见自己说不过,姜大美站起身来朝着盥洗间走去,打开门之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探出脑袋叫道:
“姑奶奶我就喜欢叫他郭绿帽,你管得着吗?”
随即只听“彭!”的一声,盥洗间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刘西坐在椅子上,笑道:
“哎呦喂,这四九城大妞儿,还挺傲娇!”
淅淅沥沥的水声自盥洗间内传出,刘西知道姜大美这是洗上澡了。
想起昨晚两人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张床上,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二人要怎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