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菘蓝挂了宁京墨的电话,额头已经疼出了汗。
宁恬雅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
夏菘蓝怕她担心,努力露出一抹笑容,“别担心,刚扭伤是会疼的。你现在帮妈妈去冰箱里拿几个冰块,用毛巾包着拿过来。”
宁恬雅小跑着就去了,很快用毛巾包着几个冰块送了过来。
夏菘蓝接过来,放在脚腕上,先进行冰敷。
宁恬雅见她拿着动作费劲,忙接了过来,“妈还是我来帮您吧。”
夏菘蓝这个姿势确实不舒服,把包着冰块儿的毛巾递给了宁恬雅,顺便让她拿了个抱枕放在脚下,把脚垫高。
冰敷了一会儿,好了一些。
夏菘蓝感觉想上厕所,“恬雅,暂时别敷了,冰块也化了不少,先放冰箱里冻着。我现在想上卫生间,你扶着我去吧。”
“妈,要不然我把尿盆拿来,您就在这小便吧。”
“那怎么好意思,再说没有几步路?又都是平地。”
宁恬雅望着不远处的卫生间,又看看夏菘蓝,见她坚持,只得把冰块又放回了冰箱,然后扶着夏菘蓝去了卫生间。
整个过程如临大敌,直到夏菘蓝稳稳的坐到马桶上,宁恬雅才摸了把脑门上冒出的虚汗。
夏菘蓝笑着赶她,“看看没事吧,大惊小怪的,和你爸爸一样,你先出去吧,等一会儿我好了叫你。”
“我还是在这儿陪您吧。”宁恬雅不放心。
“出去吧,出去吧,我坐着不动,能出什么事?再说你在旁边,我也解不出来。”
宁恬雅没办法,只得出去了,但并没走远,只站在门口等着。
可就这么两分钟的功夫,就听见卫生间里边发出一声惨叫,伴随着还有摔倒的声音。
宁恬雅慌忙推门进去,就见夏菘蓝趴在地上,右腿小腿肚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吓得她眼睛都瞪直了,“妈妈,您怎么样?”
夏菘蓝疼的脸色惨白,“没事没事,刚才我想洗洗手,结果脚底一打滑就摔倒了。
没想到这地上居然有个玻璃碴子,插到了小腿里。
你别担心,一会儿你扶着妈妈坐沙发那儿,妈妈自己就能把伤口清理了,不算严重,真的不用担心。”
宁恬雅到底是个孩子,见夏菘蓝小腿肚往外冒着血,眼圈就已经红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扶夏菘蓝。
夏菘蓝伸着自己的右手,“妈妈上半身都不疼,你来拽妈妈的右手,把妈妈扶起来就行。”
宁恬雅这才过去拽住夏菘蓝的右手,用力拉她。
夏菘蓝借着宁恬雅的劲,靠着左半边身站了起来。
刚才她的右脚就不能点地走路了,现在小腿肚又流着血,她只能让宁恬雅站到她的左边,把左手搭在宁恬雅的肩上。
靠着宁恬雅的劲儿朝前蹦,单腿蹦回到沙发旁边。
刚才的医药箱还在茶几上搁着,正好方便她处理伤口。
腿上的那小块玻璃渣,还是之前水杯碎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居然崩了那么远,掉到了卫生间里。
夏菘蓝忍着痛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清创包扎。
从始至终,宁恬雅都陪在身旁,大气都不敢喘。
夏菘蓝知道自己可能吓到她了,柔声安慰着,“妈妈真没事,就是看起来惨,其实伤口并不深,你看……这不就包扎好了嘛!”
宁恬雅却不放心,“妈,要不然还是让卫生室的医生来看一下吧。”
大院就有卫生室,配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一般的小病小灾,根本不需要出大院就能够治疗。
夏菘蓝笑着摇头,“妈妈就是医生,这点小伤自己处理就行,别去占用公共资源,给卫生室医生添麻烦了。
你要是实在担心帮妈妈削点苹果吃吧!折腾了这么半天,我倒是想吃苹果了。”
宁恬雅见夏菘蓝淡定自若,甚至还能笑着和自己说话,心才放了下来。
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厨房,找出一个最大,最圆,最红的苹果,拿着水果刀走了出来,挨着夏菘蓝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削苹果。
削苹果的时候也不专注,眼睛时不时的瞄向夏菘蓝。
夏菘蓝笑她,“好好削苹果,别一会儿削到了手。”
宁恬雅还是不放心,时不时的就看她两眼。
等苹果削好了之后,又贴心的切成一小瓣小瓣的,放到个小果盘里,上边插上牙签端给了夏菘蓝。
她记得自己明明把水果刀放在了茶几的中间。
可就在给夏菘蓝递果盘的时候,水果刀居然从桌子上滑了下来,直愣愣的冲着夏菘蓝的大腿就过去了。
娘俩都看到了。
宁恬雅吓的惊叫出声。
幸亏夏菘蓝反应快,大腿朝旁边一躲,可刀子还是在她的右腿外侧大腿根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夏菘蓝本来穿了条半身裙子,刚才为了包扎小腿上的伤,整条裙子都撩了起来,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
白的腿,红的血,格外的触目惊心。
夏菘蓝反应快,连忙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先按上止血。
对着宁恬雅苦笑道:“看来妈妈今天真是走了霉运,还真得麻烦卫生室的医生来一趟了。
伤口划的有点深,也比较长,你请他们来帮我把伤口缝合一下。”
“哦哦,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卫生室的医生和护士来的很快,电话挂了没几分钟,他们就小跑着进来了。
医生姓张,40岁上下,和夏菘蓝他们都认识。
见到夏菘蓝的伤,不免诧异的问道:“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这怎么一晚上的功夫伤痕累累的。”
夏菘蓝也有些无语,“今天是格外的倒霉,就这半上午的功夫都受了四次伤了。”
张医生一边和夏菘蓝说话,一边帮她缝合伤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夏菘蓝也很配合,从始至终都没有呻吟一声。
虽不至于谈笑风生,但对于张医生的各种提问都对答如流。
等一切都处理好,也快到中午了,张医生对宁恬雅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对夏菘蓝说道:“你也是医生,注意事项我就不多说了,但看你今天这么惨,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别动为好。
等一下宁司令回来了,让他找人用担架把你抬到楼上的床上,你暂时先在沙发上躺着。
一会儿我让王护士把该吃的药送来,明天我再来帮你换纱布。”
宁恬雅不放心,“张叔叔,我妈妈的小腿还有脚面上的伤口,需要再包扎一下吗?”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小腿上包扎的纱布,又瞅了瞅夏菘蓝脚上裹成粽子的模样。
“这大粽子应该是宁司令的杰作吧,目前来看,不需要再换。
小腿上的包扎极其专业,应该是你妈妈自己包扎的,我就是再来一遍,也可能还不如她。
等到明天换药的时候再一起包扎吧。”
宁恬雅送走了张医生,就要给宁京墨打电话,之前有好几次她都要打电话,都被夏菘蓝给拦住了。
这次同样如此,“你还是别给爸爸打电话了,他正在工作,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事就耽误了工作。”
“可是……”
“别可是了,听妈妈的。”
宁恬雅这才不再坚持。
宁京墨一散会就开始往家赶,这一上午他都心绪不宁。
等进家了,见夏菘蓝安安稳稳的躺在沙发上,才放了心,“倒是挺听话,我还以为你……”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夏菘蓝上方的屋顶传来咔嚓声。
一大块吊顶,从上边直愣愣的掉了下来,砸向了夏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