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越想越不放心,便悄悄联系了人暗中盯住那个孩子。
午后,满月宴圆满结束。
风良远忙着送走宾客。
秦婉没跟他说,就和秦奕抱着风希希去往疗养院。
她的父亲秦永和自从中风之后就一直在疗养院里接受治疗。
这些年她一心扑在自己的小家庭上,几乎没多少时间看望自己的父亲。
她想着希希满月,总得让外公见见,便来了。
刚到病房,秦婉就看见护工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嗑瓜子,还翘着二郎腿,悠闲极了。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语气不耐烦:
“谁啊?”
一扭头,见是秦婉,她神色有些慌张,但很快又堆起谄媚的笑:
“秦婉小姐,是您啊!”
“您怎么来了?”
秦婉不悦地蹙眉:“我来看我的爸爸,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这不是您来的太突然了,我没什么准备嘛!”
护工心虚地擦了擦头上的汗。
之前秦婉要来,风先生都是提前跟她说的。
怎么这次一个消息都没来?
秦婉走到床边,看着因为中风眼歪嘴斜,口不能言的父亲忍不住落泪:
“爸,小婉来看您了!”
病床上的老爷子看见女儿努力地想发出声音,可他一张嘴就有口水流出。
“啊……啊……”
老爷子眼眶含泪,似乎有话想跟秦婉说。
秦婉身后的护工见他这样顿时慌了:
“秦婉小姐,老爷子该吃药了,让我来吧!”
护工从抽屉里摸出一盒药倒出来。
老爷子看见那药,情绪更加激动:
“啊……不……不……药……”
护工扬起笑脸,语气温柔,下手却强硬:
“老爷子,您得吃药,不吃药怎么能好啊!”
这时,正在秦奕怀里睡得喷香的风希希忽然吸了吸鼻子,半梦半醒间睁开眼。
在看见护士手里的药后,她顿时皱眉:
【安眠药的味道?】
【外公失眠吗?那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吃安眠药吧!】
秦婉听到她的心声立即出声阻止:
“等等!”
护工喂药的动作一顿:
“秦婉小姐,怎么了?”
秦婉快步上前,趁她没注意直接抢走了药瓶:
“你给我爸吃的是什么药?”
护工笑容微僵:“当……当然是医生开的治疗中风的药啊!”
秦婉闻了闻药片的味道:
“瞎说!这分明是安眠药!”
其实她根本不懂,只是在诈这个护工。
果然,护工一听这话顿时慌乱起来:
“秦婉小姐,这……这不关我事啊,药是医生开的!”
秦婉皱着眉厉声道:
“你去把医生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给我爸开的是什么药!”
护工见秦婉没怀疑到自己,连忙跑出去。
这护工一看就有问题,秦婉猜测她肯定不会好好照顾她父亲。
于是支开护士后,她正要掀起被子,中风的老爷子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压住被子。
“啊……啊……”
老爷子含泪做出轻微的摇头动作,满脸抗拒。
“爸,您松松手,让我看看您到底怎么样了!”秦婉哽咽道。
风希希:【嘛嘛,外公没有穿衣服,他不好意思啦!】
就在秦婉和老爷子僵持之时,秦奕竟然开口了:
“妹妹,我来吧!”
秦婉顿时愣住了,她扭头看向秦奕。
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她哥哥发出的声音。
秦奕此刻哪里还有稚童清澈愚蠢的目光,他的眼中透着属于成年人的稳重。
“哥……哥,你恢复了!”
秦奕含泪愧疚地看着秦婉:
“是!哥已经恢复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秦婉顿时喜极而泣。
秦奕把风希希交给秦婉,然后走到老爷子床边,轻声道:
“爸,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老爷子在看见自己的儿子恢复正常后忍不住呜咽起来。
手也松开了。
秦奕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却见老爷子什么都没穿。
就这样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身体枯瘦如木柴。
最关键的是,老爷子的背后满是褥疮,床单上沾满了黄色的脓液和斑驳的血迹。
隐隐散发着一股臭味。
但因为房间里消毒水味道很重,这股臭味并不太明显。
在看见父亲被折磨成这样后,秦奕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爸,对不起!爸!”
秦婉在看见那些褥疮后更是大惊失色。
她给父亲找了那么多护工,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被折磨成这样。
风希希刚跟窗台上的植物对过话。
从它们口中得知了护工是怎么‘照顾’外公的。
【什么!那个坏女人竟然每天都用冰冷的消毒水给外公冲身体?】
【难怪那么多褥疮,被子一盖就闻不到臭味呢!】
【坏女人竟然还打外公的脸!太可恶了!】
【为了不让外公上厕所,她居然还不给外公吃饭喝水!】
【……】
秦奕和秦婉兄妹俩人听着风希希的心声,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们……她们怎么敢的!”
风希希:【渣爹给钱,还帮她们瞒着,怎么不敢!】
秦婉紧紧攥着双拳,气到极致竟然忍不住发笑。
风良远,她早就该想到的!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怎么会对她的父亲手下留情呢!
这时,那个护工领着医生回来了。
在看见老爷子的被子被揭开后,她吓得双腿一软。
完了!被发现了!
秦婉怒视着那个护工:
“你们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当务之急不是报仇,而是要把老爷子送去医院。
他身上的褥疮太多,每时每刻都处在煎熬中。
秦奕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恢复正常,所以一切事情都由秦婉安排。
秦婉找了救护车将老爷子送去了三甲医院。
等老爷子被处理好,送回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了。
风良远和文茵姗姗来迟。
护工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来的路上他们就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婉婉,爸怎么样了?”风良远故作焦急地问。
秦婉掩去眼底的冷意,含泪道:
“阿远,我对不起爸!那些护工……那些护工竟然每天都在折磨爸!”
风良远故作歉疚:
“这事怪我,那些护工是我找的。”
文茵:“远哥,这事跟你没关系,是那些护工没良心!”
秦奕看见文茵,恨意促使他紧紧捏着拳头,指骨都泛着白。
文茵无意中瞥了一眼,在看见秦奕带着憎恨的眼神时还被吓了一跳。
但当她定睛看去时,秦奕还是那个痴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