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纯粹的恶人
他从最开始就意识到,他天生就有严重的人格缺陷,无法理解他人幸福时所说的喜悦,也无法理解美丽的事物;要说最让他难以忘怀的,应该是他人的痛苦吧。
不仅仅是他人的痛苦,还有悲伤,不满,愤怒,只要是让其他人感到难过的事情,他都会难以忘怀。
甚至到看到别人受到苦难,他就会开心,喜悦,甚至会让自己僵硬的脸上,不知觉露出一丝微笑。
他也曾尝试矫正那严重的缺陷。
在他出生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按照父亲的吩咐,训练,背诵咒文,每一项都接近于完美;得到父亲赞扬的言峰绮礼,认为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并没有意识不正常。
之后言峰绮礼,进入圣伊那裘神学院连跳两级,以学生首席毕业。可他却始终感觉不到同学们说的那种喜悦,他甚至感觉到无趣。
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看小孩子打架来得开心。
至少他看到小孩子打架,还能让他有点快乐。
终于有一天,他知道,他不是喜欢看小孩子打架,而是想看到小孩子被打伤后痛苦,大哭大闹的模样。
此时的言峰绮礼终于意识到,他的人格缺陷严重到病态的程度。
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他就是想看到他人不幸。
言峰绮礼内心也越来越困惑,他想要和正常人一样,感觉到开心,感觉喜悦,感到世界的美好。
为了改变自身的异常,他开始尝试,帮助别人,为别人带来幸福,解决别人的困惑;听着别人的道谢,感恩与祝福;看着别人的笑容,喜悦与幸福。
言峰绮礼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聊至极!”
他决定做最后的尝试,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选中这个女人,做他言峰绮礼的妻子。
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是个被病魔所侵蚀,只剩不到几年活头的女人。就是这样拥有白化病与各种疾病的女人,但却无法遮盖她的美丽。
言峰绮礼和妻子生活两年,生下一女,名为卡莲。拥有着温柔美丽的妻子和女儿,他认为很爱妻子,他在不断地催眠自己,觉得自己拥有着幸福的生活。
结果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常人所说的幸福,甚至越发病重,每次看到妻子被病痛折磨,言峰绮礼才会得到喜悦的情绪。
而妻子看到这一幕,她都会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告诉言峰绮礼:
“没事的,你会变好的。”
那一刻言峰绮礼终于明白了,妻子是实实在在的“圣女”,虽然妻子被病痛折磨到已经没有几年寿命。但还是关心他,会包容他,尝试理解他,努力纠正他。
这种“圣女”都无法填补他言峰绮礼的人格缺陷吗。
绝望,深深的绝望笼罩住他。
言峰绮礼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他的缺陷是与生俱来的,诞生时候出现了差错吧。这么严重的缺陷品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只能处理掉。”
得到这个结论后,言峰绮礼决定死前和妻子道别。
他看着妻子,她那被病魔侵袭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她甚至都站不起来。
看着这样让人怜惜的妻子,言峰绮礼开口了:“我其实并不爱你。”
而妻子仿佛料到这一系列举动,只露出微笑着举起手枪:“不。你是深爱着我的。”
说着妻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看吧,你在哭啊。”
妻子并不知道,言峰绮礼的泪水,不是悲伤。
那是懊悔。
懊悔自己,完全没有享受到妻子的死亡,从而感到严重的遗憾。
如果早知道妻子要自杀,言峰绮礼会亲手掐死妻子;看到妻子的绝望,那一定会让他感到特别喜悦。
言峰绮礼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人;撑死就是像妻子这样,试着理解他的人。
“这世界真的是无聊至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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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摇摇头,甩出那些思绪;他现在已经连妻子样貌都记不起来了,说到底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要说让他最遗憾的事,也就是没有在女人那里得到最后的愉悦吧。
相比之下,身为恩师远坂时臣,他临死前的不甘,惶恐,还有难以置信;师母远坂葵、间桐雁夜的痛苦,癫狂。
这些事情至今都让言峰绮礼难以忘怀,甚至一想起来还会让他再次感到愉悦。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近听说商业街新开了一家麻婆豆腐店,所以他顺道来尝尝。
在一口一口将特辣麻婆豆腐送入口中的同时,透过玻璃窗言峰绮礼看到黑发少年呆愣原地。
“是迷路了吗?”
言峰绮礼沉思着,要不要将少年带回冬木教会的地下室,毕竟“电池”那么几个可是不够的。
“你好,大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
“我说你就信啊,我是坐忘道啊。”
看到成年男性在小孩面前吃瘪,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能让言峰绮礼稍微的愉悦一下。
但这些举动,还不足以免除少年的“死刑”。
可少年接下来的举动,让言峰绮礼开始惊讶
“红中,你怎么在这里!”
“你叫李火旺,快醒醒啊!”
“急了急了!就这就这?不会吧!真是杂鱼呢。杂鱼大叔。”
看着少年一件件事过后,脸上的愉悦感,和自己愉悦的表情一模一样。
言峰绮礼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和他一样的人,他是残次品,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和他一起感受愉悦。
至于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非常明白,那只是个观众罢了。
吉尔伽美什的愉悦更像是在看剧,看身为残次品的言峰绮礼还会干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这一刻言峰绮礼感觉,他终于找到同类,这个世界真,真的终于有人和他一起感受愉悦了吗。
在那之前,还要在确认一下。
言峰绮礼将吃完的空盘子放在一边,把钱放在桌上。
整理起衣服,打理好自己的仪表礼仪。
言峰绮礼跟着少年走了没多长时间,少年就再次等愣在原地,开始皱起眉头。
是因为没有享受等多愉悦而苦恼吗?
虽然已经得出结论,但言峰绮礼决定当面询问一次。
他走到白枝的身后。
“啧,和盐疯骑礼一丘之貉。”
言峰绮礼充满疑惑,眉头微皱:“这少年再说什么?”
“少年。”
白枝仿佛是被吓到,下一秒飞快远离言峰绮礼。。
这让言峰绮礼不由得露出疑惑,但是他现在最疑惑的是,眼前的这少年和他到底是不是同类人。
而白枝下一句话,让言峰绮礼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