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宁毅有些意外,“为何你会忽然想要管家?”
“不知道卫爷爷有没有与父亲您说,我没有跟卫白祁退婚,并且还跟卫爷爷说了,十八岁那年再完婚,卫爷爷同意了。”
“为父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卫爷爷,不过……为何要十八才完婚?”
宁若笙抿唇,“女儿想在父亲膝下多承欢几年,之前女儿很任性,没有照顾好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安,总是让父亲犯愁,女儿想弥补这些年的过错。”
说罢,她抬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宁晧安一眼。
若非她,自己弟弟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的性子,他们是将门后代啊,怎可变得这般懦弱无能?
庆幸老天爷给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听闻此言,宁毅考虑再三,颔首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笙,你若是想,为父便允你,但有个条件。”
宁若笙眼里大喜,“父亲您说。”
“切不可操劳过度,凡事量力而为,到时候我会去跟玉娟说,让她多帮着你点。”
“不!父亲,女儿想一个人来。”宁若笙的小脸瞬间拉下来,话语变冷淡几分,“到时候还有管家帮忙,这一点父亲无须担心,明日我就可以接手宁家。”
让叶玉娟来帮她?
笑话!那恶毒庶母指不定会搞什么幺蛾子呢!
再说了,她这次将主管权接过来,就是为了清理一下叶玉娟的人,以及查清楚叶玉娟都在里面做了什么黑手。
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叶玉娟肯定没少拿走。
见状,宁毅点点头:“好,父亲等会儿就去与你母亲说……”
“父亲您错了。”宁若笙打断道,“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叶玉娟是您的妾室,是女儿的二姨娘,不是女儿的母亲。”
“可你先前不是一直喊她母……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谁让你是为父的心肝宝贝呢!”宁毅笑了笑,没有过问这么多。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宁晧安看着父亲对自己阿姊的宠爱,眼里都是羡慕。
自幼,父亲便以长兄为荣,又宠阿姊,唯独体弱多病不善言辞的他不得父亲关注。
虽然阿姊一直很关心他,但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宁若笙心里一暖,笑着的时候,正好余光瞥见自己那暗自神伤的弟弟,心里也猜测到弟弟这是为何。
但现在,父亲没有关注到小安,完全是因为小安的性子。
只要小安的身体变好,开始学武,渐渐展露锋芒,父亲肯定会注意到小安的。
三人在房间中闲聊许久,宁毅才动身去跟管家说让宁若笙日后管理宁家的事情,随后才去叶玉娟的院子。
当然,为了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宁若笙还让采雁跟在后面去偷听一下。
此时,百棠苑。
“老爷您说什么?您让妾身将宁府交由若笙打理?这怎么可行?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叶玉娟一脸震惊,眼里闪过冷意。
不用多想,她都知道这肯定是宁若笙的鬼主意。
诗诗说那贱丫头变了,居然会打诗诗,起初她还没在意。
直到那贱丫头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将俊儿打一顿,然后掐死,虽然不知道最后俊儿怎么又活过来,但那贱丫头确确实实像变了一个人。
“就算是孩子,那也是我宁毅的孩子,更何况,她本就是宁家嫡长女,打理宁府有何不可?”宁毅冷漠地说道。
对于这个二夫人,他是一点都不喜欢,若非老夫人强迫,他也不会娶。
叶玉娟心里很恨,可脸上却梨花带雨,“老爷,您这样,老夫人知道的话,老夫人肯定会……”
“闭嘴!”宁毅寒着脸呵斥,“在我面前少提我母亲,少用我母亲来压我!你是妾,若笙可是嫡出大小姐!我来是告知你,不是征你同意的!”
语毕,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拂袖离开。
叶玉娟瘫坐在地上,指甲狠狠抠进地砖缝,眼里是又恨又难过。
这么多年,他始终没能得到他的心,甚至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小贱人!
都是宁若笙这小贱人从中作梗,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失去这个管家的本事!
去死!这小贱人就该像她当年那个短命娘一样去死……
很快,宁若笙要打理宁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私下都开始议论他们的大小姐怎么转性子转得这么快,他们都接受不过来。
不过,府中下人对叶玉娟的态度也发生改变。
以前叶玉娟是仗着老爷懒得管、老夫人撑腰才在府中横行霸道,私下也草菅人命。
现在老爷开口了,就证明,老爷最宠的还是大小姐。
那这二姨娘算个什么?
老夫人总有年事高、撒手人寰的时候,跟随老爷才是最明智的……
于是,很多人从这一刻开始巴结那个他们原先一直忽略不计、时而奚落两句的大小姐。
宁若笙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的人嗤之以鼻,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她绷紧的神经可算是放松下来。
然而就在她喝茶的时候,采雁疑惑地问道:“小姐,您要管家,是想提前练习一下,等日后好管卫王府吗?”
“噗!”
宁若笙一个激动,一口茶喷了出来,正好就喷在采雁脸上。
“呼!”采雁瞬间闭上眼睛,伸手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
“抱歉啊采雁,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小姐不用跟奴婢道歉。”采雁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水渍,随后掏出帕子,“小姐您擦拭一下口唇。”
“无碍。”宁若笙摆手,解释道:“我管家是因为我要守好这个家,我要将我母亲的东西尽数从叶玉娟手中夺回来。”
“嗯!奴婢支持小姐!”采雁激动地点头。
【呜呜呜,小姐可算是长大了懂事了。】
宁若笙:“……”
就在这个时候,宁晧安身边的书童小益匆匆跑过来。
“不好了,大小姐,二公子方才休息的时候突然咯血!”
闻言,宁若笙脸色一变,“我这就去看看,采雁你去告诉我父亲。”
“是!”
少顷。
宁若笙来到宁晧安的房间。
望着床上少年苍白的脸色,她内疚不已。
方才她只是将剩下的黑莲愈伤膏给小安,并未仔细检查小安的身子,现在看来,想必是受了内伤。
若是内伤还好,就怕是别的。
“大小姐,小的方才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您别着急。”
书童小益并未看到宁若笙在把脉,误以为是她在抓着自家二公子的手担忧。
“你去给我准备纸笔墨。”
“啊?”小益一愣,“大小姐您说啥?”
“纸笔墨。”宁若笙回首,微微蹙眉。
这时小益才发现她是在把脉。
【大小姐居然还会把脉!太不可思议了!】
小益内心震惊,快速去找纸笔墨。
很快,宁若笙刷刷几下便将一个方子写出来。
“去抓药,熬一碗出来,迅速。”
“是!”
小益捧着方子小跑出门,迎面就撞到被宁毅。
“小安如何了?”
“老爷,大小姐方才给二公子把脉,现下写了方子让小的去抓,小的先去抓药,老爷您可以进去问大小姐。”
小益匆匆说完就跑了。
“若笙,小安如何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宁若笙回道:“父亲,小安只是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喝药养着就好。”
“小安的伤势是不是明俊那小子造成的?”宁毅沉着脸走进来,咬牙切齿。
“是。”宁若笙言简意赅。
她也懒得说废话告状了,只要父亲一问府中下人,肯定就能知道欺负小安的是谁。
“哼!”宁毅冷哼,语气不善,“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女!畜生!”
听到这话,宁若笙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
父亲是不是忘了,宁诗诗姐弟俩也是他的种?
“若笙你笑甚?”
“没笑什么……父亲,若笙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跟为父说话不用这么兜兜转转,直说便是!”宁毅长腿一跨,坐在一旁。
宁若笙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弟弟苍白的脸,道:“父亲,女儿觉得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想让父亲到时候帮忙喂小安喝药。”
“让小益不也行吗?”宁毅不自在地说道,面上燥热。
【让我一个大男人喂一个小男人喝药,跟妇人一样矫情,这要是传出去,我那威猛雄壮的模样不就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