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中年正是乔装易容后的宁若笙和采雁。
“不，有人需要鬼医，咱们就来。”
“可是小姐，今儿没人需要鬼医啊……”
采雁话音刚落就被啪啪打脸了，伙计前来通报，说医馆中正好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要求见鬼医。
闻言，宁若笙转换声线，开口便是沧桑，“何人求医？”
“上官太傅家的千金，上官怜。”
听到伙计说的这个名字，宁若笙神情一变，眼底蒙上阴翳。
她本意是想吊一下，看看上官怜会不会来的，没想到上官怜还真是来了。
采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上官怜不是您的闺中密友吗？”
“哼。”宁若笙冷哼，“曾经是。”
自从让她知道上官怜那女人接近自己是为了自己这颗九窍玲珑心后，她对那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
宁若笙淡然说道：“采雁，只要来了鬼医堂，私底下你我可以说话，但有人的时候，你就装一个哑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千万别露馅了。”
“小姐放心，奴婢能做到。”采雁胸有成竹地说道。
等了一会儿，宁若笙才让外面的伙计将上官怜带进来。
多日未见，她倒是想念得紧啊！
上一辈子，上官怜私底下没少跟秦晟合谋，亏得她还以为这京城第一才女是个人美心善的，殊不知啊，就是一个蛇蝎美人。
宁若笙摆正好姿态，让采雁将纱帐给放下，随后侧躺着，用手撑在脑袋上。
“上官小姐这边请，鬼医在里面等您。”
在伙计的带领下，上官怜主仆走进来。
宁若笙只是抬头轻轻扫了一下，便闭上眼假意休息。
今日的上官怜一袭白衣，头戴维帽，面纱挡住容颜。
其实不用看，只要上官怜一出现，风一吹，宁若笙就能知道来者就是上官怜。
上官怜身上有浓郁的桂花香，其中还会夹杂着轻微的药味。
因为心脏有问题，上官怜常年泡在药罐子里面，身上都是药的味道，她很不喜欢，所以就会用香浓的桂花香去掩盖。
这久而久之，上官怜身上就会有桂花香和药味。
“小女子上官怜见过鬼医大人。”
上官怜在侍女的搀扶下，端庄温婉地朝宁若笙行了个礼。
宁若笙一动不动，就那样子侧躺着。
见状，上官怜轻蹙眉头，再次唤道：“鬼医大人？”
宁若笙不语。
一旁伪装成中年男人的采雁也不作答，只是静静站着，将上官怜主仆当成空气一般。
就这样过去一盏茶功夫，上官怜不能坐，只能这样杵着，娇弱的身子咳嗽连连，她的侍女忍无可忍了。
“这位鬼医大人，我家小姐来你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家小姐看诊，可以直说，何须这般对待我家小姐。”
上官怜咳嗽一下，低声呵斥：“碧莲，休得无礼。”
侍女碧莲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说道：“小姐啊，这鬼医的医术只是在京城百姓口中很厉害，至于如何，咱们也不知道啊，说不定这鬼医就是噱头，是骗人的。”
“碧莲！”上官怜拧眉，心中愁绪不宁。
她寻医多年，多年无果，现在难得出现一个神秘莫测的鬼医，说什么也要试一下。
若还有别的法子，不一定要用到九窍玲珑心的话，她就可以趁早拜托宁若笙，可以趁早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与此同时，闭着眼睛假寐的宁若笙将上官怜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心中冷笑一下。
想要快点和秦晟那渣滓在一起？
想得美！
这一世，就算这渣男贱女要在一起，她也要在他们之中加一个人，狠狠搅和他们。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上官怜主仆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宁若笙操着一口饱经风霜的声线开口：“对老夫不敬，老夫不治，送客。”
采雁闻声，起身对着上官怜主仆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上官怜内心一惊：“小女子的人不懂礼数，对鬼医大人不敬，还请鬼医大人不要跟一个小婢女计较。”
【这鬼医像是有点本事，明知我是谁，却还是因为碧莲对他不敬而拒绝帮我看病。】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诚意。”宁若笙慵懒地转身，将后背对着她们主仆。
见状，上官怜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宁若笙这个鬼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碧莲垂眸想了想，小声问道：“小姐，这鬼医是不是要奴婢跪下道歉啊？”
“或许是。”上官怜也有些捉摸不透地说道。
闻言，碧莲思索一下，跪在地上，试探性开口：
“鬼医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计较，奴婢心直口快，只是担心自家小姐，并非故意冒犯大人的，奴婢给您赔不是了。”
然而，这番话说出来，宁若笙仍然不满意，“上官小姐，这是你的人，你的人对我不敬，你这个当主子的，是不是也有过错？”
上官怜一听，脸色沉重。
【这鬼医是故意刁难我的吧？】
宁若笙内心嚣张：你猜对了，我就是故意刁难的，有本事你别看病啊！
“砰。”碧莲直接磕了一个响头，“鬼医大人，这都是奴婢的不是，大人若是不满，可冲奴婢来，小姐身子骨不行，没有奴婢皮粗肉厚，没法下跪磕头，请您不要为难。”
见状，宁若笙冷嗤，不屑一顾地摆手：“若是不愿，大可离开。”
上官怜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气得一口血咳出来。
“罢了，碧莲，咱们走。”
“可是……是，奴婢扶您。”
碧莲起身搀扶，但嘴上不依不饶，
“什么鬼医，依我看就是一个骗钱的糟老头子，还自诩医术高明，只医治疑难杂症，怕是连小姐您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吧？庸医！”
宁若笙一直没出声，直到上官怜主仆跨出门槛的时候，才慢悠悠来一句：“九窍玲珑心并非是唯一的良药。”
听闻此话，上官怜瞳孔剧烈收缩，浑身猛地一震，双手微颤。
【九窍玲珑心，这鬼医知晓这个，说明鬼医看出我是什么病了，甚至都没有把脉！不行，我得看诊。】
得知上官怜心声的宁若笙给采雁使了一个眼神，比了个口型：关门。
采雁心领神会，快步走过去。
“鬼医大人，小女子——”
“砰！”
上官怜转身后还没将想说的话说出，便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