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都拿出这番诚意了,我又怎会不愿?”宁若笙嫣然一笑,将目光从锦盒上移开。
锦盒中装的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但世上独二的玉戒。
这玉戒是汝南王特意找人打造的,在一双儿女十二岁生辰的时候赠送,日后儿女若将玉戒赠予谁,那谁就是汝南王府的贵客。
如今文舒凝将玉戒拿出来,足以证明文舒凝对她的重视。
“我就喜欢宁姑娘这般痛快的女子。”文舒凝轻勾唇角,眉眼如画。
她虽说养在深闺,但却是不怎么喜欢规规矩矩的官家千金,闷得很,整日就是拿规矩说事。
“是我的荣幸啊!”宁若笙眉眼一弯,“郡主,我觉得你总不会是因为我这个人痛快就与我交朋友的,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啊?”
文舒凝点点头:“确实有别的原因。”
“我能听吗?”宁若笙大着胆子问道。
“你我是朋友,自然是能的。”文舒凝也不客套,说道:“原因就是……看你顺眼。”
宁若笙笑容一僵:“……”
这是理由吗?未免太儿戏了吧?
见她错愕,文舒凝掩嘴轻笑,“骗你的,你咋还当真了呢?”
宁若笙呵呵干笑,“郡主,你真风趣。”
或许是觉得这样太尴尬,文舒凝收敛几分笑意,“你在船上说的那些话,让我萌生与你交友的想法,回府仔细一想,我觉得你值得。”
“就因为那一番话?”
“对,正因为那一番话,你让我茅塞顿开,先前我父王与我兄长如何说我,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但你的一番话,我却听进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因为你被那公子所伤,一时之间失望,所以才听进去我的话,我在想,若是日后你们继续交好,那我说的这些话,你怕是也会左耳进右耳出。”
“不会。”文舒凝当机立断地回道,“若笙,你不介意我这般唤你吧?”
宁若笙颔首:“郡主方才也说了,你我是朋友,自然是不介意的。”
“那你日后便喊我舒凝吧!”
“好。”
“若笙,今日你与我说的那番话,我再仔细想一下郝建的所作所为,我发现他并不是真的为我着想。”
“如何说?”宁若笙眼睛放亮,八卦的小心思写在脸上。
“今日我是私自出来见郝建的,后日是我的生辰,郝建让我在生辰这日跟他私奔,若是被父王抓回去,就坚持要在一起,郝建还说,只有这样,他与我不会被分开。”
“荒谬。”宁若笙冷笑,话语带着几分呵责:“若是真心欢喜,就该明媒正娶,再说了,你这般做,不是给汝南王府丢脸吗?”
“你说得很对啊,可他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以为我只是一个家里管得严的商户千金小姐而已,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文舒凝一阵惆怅。
见状,宁若笙轻轻摇首,问道:“舒凝,你确定他不知晓你的身份?他若是以为你只是一个商户之女,那以他郝家的财力,会不上门提亲吗?”
“什么意思?”文舒凝一怔,脑中有一根弦忽然弹了一下,似是有绷断的痕迹。
“你想想看,他若是真不知你的真实身份,在知你是商户之女后,为了娶你,就该用财力和真诚去征得你父母点头,毕竟假身份的你与他是一类人,是商户的儿女,按理说是门当户对的,何必搞出私奔一事?”
文舒凝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知晓我的身份?这般哄我私奔,是因为他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父王都不会同意?为了得到我,所以才……”
“大致是这个意思。”宁若笙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目光凝视文舒凝。
“不对啊,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出了汝南王府,用的都是化名。”文舒凝想不通,五官皱起来,愁容显现。
“不知。”宁若笙摇头,一脸真诚。
她是真的不知,白芝去调查,现在尚未回来。
文舒凝沉默不语,紧皱的眉头告诉大家,她在想事情。
宁若笙也没有打扰,让采雁去洗一些干净的瓜果上来后,就安静地陪着文舒凝。
……
太师府。
萧太师看着躺在床上女儿,眼里是又心疼又气。
“老爷,您可要给咱们婷儿做主啊,这宁大小姐真的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派人来咱们府中劫走婷儿,是一点都不将您这个太师放在眼里啊……”
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坐在床边抹眼泪。
她就是萧婷的母亲、萧太师的结发妻子,一个小官的女儿。
“这都是婷儿自找的,谁让她要指使人抓走宁二公子!”萧太师拂袖,面上满是复杂。
今日老将军派人将他带去卫王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他喝茶,让他陪着垂钓。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老将军才跟他说了一番话。
当时,老将军说:“萧太师,我就白祁这一个孙儿,虽然我疼那臭小子,但我更疼我另一个当成孙女对待的人。”
整个天圣朝都知道能被老将军当成孙女对待的就是宁家大小姐宁若笙。
他当时还不明白老将军为何要对他说这个,因为他与宁家大小姐都没有任何接触。
直到在街上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浑身是血的被宁府的人送回去,他才知道老将军那番话的意思。
老将军表明了要站在宁若笙那边,若是自己要因为这件事跟宁若笙过不去,老将军就会出马。
宁若笙不止有老将军疼着,还有镇远大将军、也就是她父亲宠着,更是有卫王护着,还有皇贵妃与九皇子……他一个小小太师,怎敢惹?
她可是团宠啊!
“老爷,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婷儿受如此大的委屈吗?”太师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婷儿让肖天虎打伤宁二公子这件事又怎么说?”萧太师冷声道。
“这,这……婷儿说是与宁二公子开个玩笑……”太师夫人的音调都低了几分,明显的底气不足。
萧太师叹气,“那人家宁大小姐也是与婷儿开玩笑啊!”
“老爷,咱们婷儿可是丢了大半条命啊,这是开玩笑吗?我听说,宁二公子被带回府的时候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那宁大小姐对咱婷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