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殿。
皇贵妃此时正仰靠在软榻上，宫女帮其放松肩膀。
“启禀皇贵妃，九皇子和良柔郡主回来了。”
宫女的话音刚落，秦宸的声音便响起：“母妃，我们回来了。”
闻声，皇贵妃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看到软榻上的皇贵妃，宁若笙上前，“臣女参见皇贵妃。”
“若笙，你来。”皇贵妃起身，将身旁位置空出来，“坐本宫这。”
“是。”
宁若笙大大方方地坐过去。
秦宸见状，随手拉了一旁的凳子来到二人面前坐下，“母妃果真是偏心嫂嫂。”
“你哪日能娶上一个皇子妃，母妃也会偏心她的。”皇贵妃笑着打趣。
秦宸连连摇头：“我这还没及冠呢，不着急娶妻。”
“也快了，届时若是有合适人选，记得同母妃商量，母妃去向你父皇求旨。”
“算了吧母妃，你还不如让祁哥和嫂嫂快点成亲！”秦宸看向本想在一旁安安静静当摆件的宁若笙。
宁若笙：死老九，哪壶不用开提哪壶！
她要与阿祁婚事推后几年的事情，除了两家人，应该还没有外人知晓。
本以为皇贵妃会问，结果皇贵妃只是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若笙还小，白祁也小，不着急。”
秦宸：？？？
祁哥二十出头，他二十有余，究竟是谁大啊？
宁若笙强憋着笑，接连抿唇好几次。
活该！
让他胡乱开腔！
秦宸无奈地笑了笑，“母妃，好不容和嫂嫂见一面，咱们就不提这个事吧！”
“倒是差点忘了正事……”皇贵妃转首看向宁若笙，“若笙啊，今日陛下召你进宫，是你又犯了什么错吗？”
“也不是什么大错，就是殴打了传旨太监、撺掇她人抗旨、忽悠陛下、顶撞陛下……”
宁若笙越说越小声，因为她看到皇贵妃和秦宸的脸色越来越诧异，她担心说到最后，他们母子俩惊掉下巴。
秦宸无比佩服地问道：“嫂嫂，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在父皇面前都敢这般……嫂嫂，我想知道你这胆量是哪来的？”
“这……说不清啊！”宁若笙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真要说这胆量为何这么大，应当是保护她的人给的吧！
阿祁，父亲，兄长，卫爷爷，汝南王和王妃，俞爷爷，师父……
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上，都有人护着，总能逢凶化吉。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这般胆大妄为。
对于她说的这些事，其实秦宸母子俩只要稍稍调查就知道了，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嫂嫂，我母妃最近总是恶心难受，太医都查了，看不出是因何，想请嫂嫂替我母妃检查一番。”
“好。”宁若笙转身正对着皇贵妃，“娘娘请把手伸出来。”
仔细检查后，她说道：“不是什么大碍，娘娘先前饮食不规导致的，慢慢养着就好，我现在写个滋补的方子。”
等将方子写完后，她和这母子俩又闲聊一下家常，这才离开凝芳殿。
她前脚一走，后脚秦宸就让人去调查今日她所说的事情。
……
宫外。
宁若笙出宫后，正好看到宫门外的血鹰和马车。
见到她，血鹰架着马车过来：“主子。”
“嗯，在此等等。”宁若笙坐上马车，问道：“血鹰，我进宫后，你去找卫爷爷了吗？”
“老将军不在府中，所以属下就按照您说的去了风梅山庄，七伯像是知道属下为何会过去，见到属下后直说让属下在宫外等着主子就行。”
“看来一切尽在七伯的掌握中……”宁若笙喃喃道。
风梅山庄的情报都这么迅速和准确，那血雾门的岂不是更精细？
想到门主说过将春江楼和鬼市交给她，前提是办一件事。
若是这件事简单，不知有朝一日能不能通过这个办法接管血雾门呢……
等了良久，汝南王黑着一张脸从宫里走出来。
看到马车上的血鹰，他径直走过来。
“汝南王。”
“你家主子出来了吗？”
汝南王刚一问话，宁若笙就回道：“干爹，我在车上。”
等汝南王上车后，她才发现他的脸色比进宫时候还难看。
“干爹，你跟陛下谈的是舒凝的事情吗？陛下那边怎么说？还要给舒凝赐婚？”
“嗯。”汝南王重重点头，“陛下也与我说了太子的隐疾，他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将舒凝嫁给太子，二是找遍名医医治太子。”
“……”宁若笙唇角微抽，“干爹，你应了？”
如此不公的选择，皇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看来大老虎天圣帝开始察觉位置不稳，打算肃清自认有威胁的人了……
“没有。”汝南王摇首，“我拿兄弟之情来要挟，陛下说就是看在一场兄弟的面子上，才会让舒凝进宫为太子妃，等太子继位，汝南王府一荣俱荣。”
“呵呵！”宁若笙冷笑，“日后这皇位未必是他秦晟的！”
一荣俱荣说得轻巧，那一损俱损呢？
语毕，她让血鹰驾车回汝南王府。
路上，汝南王说了自己打算，既然皇帝这般不念及昔日兄弟情，那他就只能撕破脸了。
他手握兵权，若是对上皇家，未必会输。
宁若笙一直没有出声，听着汝南王发泄一通怒气。
等到汝南王府门口，她才说道：“干爹，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舒凝先前不是一直想拜我师父为师习医吗？我打算借这个理由，让舒凝离开大众视线一段时日。”
“你的意思是让舒凝离开京城？”
宁若笙点头：“对。”
“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还能去哪里？”
“我有一个很好的地方，而且也能让舒凝学本事……”
见到宁若笙这胸透成竹的模样，汝南王摸了摸下巴，“我回去商议一番，你先回府，过后我会派人给你送信，接你过来。”
“正好，我先做个准备，若是你和干娘同意，等我过来就能将舒凝带走。”
“嗯！”
目送汝南王进入王府后，她才让血鹰重新启程。
只不过这次不是回宁府，而是春江楼。
在春江楼呆了小半个时辰后，她让血鹰驾车离开京城。
但刚出城门不久，血鹰便说道：“主子，有人跟踪。”
“在此停下，你去解决。”
“是！”
片刻后，血鹰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
“谁的人？”
“宫中那几位都有派人跟踪，不过属下只是伤了他们，并未夺命。”
宁若笙柳眉一蹙，寒声道：“天黑前赶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