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祥听完后哈哈大笑,“大小姐想法过于天真了,这蛊可没有你想的无敌,但用来保命却是可以的!”
“好,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宁若笙将盒子收起来。
焦祥道:“若大小姐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去复命了。”
“慢走不送。”
等焦祥离开后,宁若笙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抬头看身侧之人,“阿祁,如果让你种子蛊,你愿意吗?”
卫白祁面颊动了一下,温柔的笑容在嘴角化开,抬起手腕,“来。”
没有一句废话,有的只是无畏无惧和认真。
见状,宁若笙也笑了,“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是药还有三分毒呢,更别说这巫蛊之术。”
想必宫里那位也已经知道天圣出现蛊师了,到时候肯定会彻查,这个时候还是避着点,免得惹来一身腥。
她学习蛊术是一回事,但摆在明面上用是另一回事。
“嗯。”
二人刚结束这个话题,就听到脚步声。
“丫头。”
“俞爷爷。”宁若笙转身,却看到喜气洋洋的俞老,以及一瘸一拐黑着脸的暗堂俞堂主。
暗堂是风梅山庄七堂之一,堂中之人皆习有一手令人猝不及防的暗器手法。
之前第一次到风梅山庄认识这七堂各堂主的时候,她就发现俞堂主不仅是从姓氏上跟俞老一样,连样貌都同俞老相似。
唯独在年纪上,俞堂主比俞老年轻。
俞老点点头,“丫头进屋,爷爷跟你说点你也可能好奇的事。”
稍后,四人回到百棠苑。
坐下来后,宁若笙替俞姓二人倒酒。
“丫头,你是不是也好奇我跟他的关系?”
宁若笙点头,“确实好奇,先前想问,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俞老扫了一眼在身边又气又不敢做什么的俞堂主,解释道:“他是我的亲侄子,我弟弟的儿子。”
先前就觉得这二人会有血缘关系,现在得到答案,宁若笙也不意外。
不过接下来,她听到俞老说他们二人都来自已经被覆灭的北陵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
北陵,是这大陆北边的一个小国。
国虽小,但却拥有一座让人嫉妒眼馋的地下矿脉,导致常年被征伐,最终国破,百姓流离失所。
为求安宁,北陵的百姓纷纷隐姓埋名,分散到各国生活。
“北陵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老夫也只能算是天圣人……”俞老抬头看夜色,眼里一片惆怅和沧桑。
宁若笙想到血雾门门主父子二人与俞老的关系,试探性问了一嘴,“俞爷爷,门主该不会也是北陵吧?”
听闻此言,俞老脸色微变,很快便恢复正常,“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宁若笙眼神直直地盯着俞老的脸。
俞老不动声色避开目光,“嗯,想多了。”
“哦。”宁若笙挑眉,也不再纠结。
不管门主是北陵人还是天圣的,对她暂时没有什么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俞爷爷,既然您和俞堂主是叔侄,为什么你们一个在血雾门,一个在风梅山庄当堂主?”
“这就要问这臭小子了!”俞老没好气地瞪了身旁不敢吱声的俞堂主一眼。
“庄主,我……这……我这说来话长了……”
宁若笙抬眸,“那就长话短说。”
没办法,俞堂主酝酿许久,才说出自己会去到风梅山庄的原因。
北陵城破之前,他因为不服家里管教,逃离的俞家,打算在外面闯出一番名堂。
自以为暗器手法一流、无懈可击,不断挑衅别人,结果被人合力生擒。
之后被关押起来拷打逼问,让他将家族不外传的暗器手法给透露出来。
暗无天日的折磨之下,他幸得最终被风梅山庄庄主解救。
等他谢过恩想回北陵的家,才发现北陵已破……俞家人也死在战火纷飞中。
“我当时以为我没有家人了,但庆幸啊,现在知道二叔还活着……”
说到此处,回忆生情,俞堂主捂着脸哽咽,泪水顺着指缝溢出来。
俞老见状,抬手拍了拍俞堂主的肩膀,叹气道:“日后若是你离开风梅山庄,就去血雾门找我。”
“不。”俞堂主抬头,抹了一把老泪,眼神坚定,“若不是风庄主,我也不会活下来。我立过誓,此生会守护好风梅山庄。”
“是我俞家种,不错!”俞老欣慰地笑道。
现在二人的身份都已经讲明,俞堂主也要回风梅山庄,于是起身跟宁若笙告别。
等俞堂主走后,俞老也要带着文舒凝回鬼市了。
因秦晟的婚事,皇家那边暂时还没注意到这个因得了‘天花’后多日未见人的汝南王府。
当初天圣帝给了三日之期,要么宁若笙找到神医医治太子,要么文舒凝嫁给太子为正妃。
幸好宁若笙使计,将时日拖延。
今日因她及笄,汝南王府众人冒险离府,等宫里那位那边得知后反应过来,必然会问起汝南王府和文舒凝的事,到时候就没办法隐藏了。
所以文舒凝需要再次连夜离京,免得成为汝南王府的软肋!
目送俞老离开,宁若笙想到心中期望的还有一人没出现,担忧地问道:“阿祁,卫爷爷的行踪,你知道吗?”
卫白祁摇首,“当时祖父出门办事,我让白东去查,只知祖父离开天圣,直往东北向去,之后行踪全无。”
“卫爷爷福大命大,不会有大碍的。”
“我会让人继续查的。”卫白祁道。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祖父都不会离开天圣,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大事值得祖父远走他乡。
宁若笙看了一下天色,“阿祁,我去见干爹和父亲,你先回王府吧,不用陪着我了。”
“好。”卫白祁应声,伸手抱了抱她,“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别贪凉。”
“嗯。”
送走卫白祁后,宁若笙转身朝后院走去。
在文舒凝走后,文晨阳便陪汝南王妃回王府了,留在宁家的只剩下汝南王。
独留宁家的干爹必然是去找她父亲一同饮酒,所以她径直就走向父亲的院子。
但还没等她进入院子,就听到干爹和父亲的交谈声,内容是关于她的。
不知为何,她的双脚如同灌铅,控制着她站在院门口,迈不动半步。
“如今京城都在传若笙并非你的女儿,想必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我的人没查到,不知你的人是否查到。但当年的真相,你真的打算继续隐瞒这个丫头吗?”
“她还小。”
“今日一过她就成年了。”
“还不到时候,现在让她知道没有任何好处。”
“可这样瞒着,你不累吗?你什么都不跟她说,让她毫无防备,你就不担心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吗?”
“有白祁那小子,他能保护好若笙的。”
“你……你太乐天安命了!那小子行军打仗,又岂能时时刻刻保护在若笙身边?万一呢?”
“若笙身边还有别的人保护她……”
“宁毅!”汝南王府怒了,将酒杯砸到地上,发出脆响,“养育她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吗?相比于靠别人,她更愿意自己去解决麻烦!你不告诉她,那她又如何提前防备?!”
宁毅显然也酒劲上头,“那是我宁家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我是若笙的干爹!”
“我是她父亲!”
“你又不是她的亲生父——”
“闭嘴!”
还没等汝南王说完,宁毅酒气骤消,惊慌地打断前者的话,“若笙……”
听到这一声,汝南王瞬间酒醒,不自在地回头看去。
月色晶亮,也盖不过宁若笙面上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