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一道声音从身后升起，带着戏谑，嘲笑般说出了口。
玉灵仙君猛然扭头，正是屋内的陈越，对方一身衣服扣的并不紧实，松散着腰带，懒散的扶起垂下来的长发。
半张妖异的脸庞，若隐若现，嘴角扯着笑，像看死物一样，看着面前的玉灵仙君。
“陈越啊，在说什么呢？为师哪里来的尾巴。”
眼下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玉灵攥紧手心中的布料，也站直了身子。
勉强的笑了出来，眼睛半弯，看不清瞳孔中间的颜色。
陈越听到这话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接下去，脚步往前，在离人几尺的地方停下。
不由分说地猛然幻出水剑，不给面前人任何机会，连试探都懒得，直接刺去。
没想到对方出手那么令人难以防备，玉灵也不装了，向后瞬移至门边，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下，眉目间布满阴狠，笑容收敛。
手指的指甲快速生长，黑色的带着尖锐的弧度。
瞳孔缩起，眼仁快速变换，由圆到尖，直直的竖起。
“呵，这就藏不住了， 真就这点能耐。”
话落后继续往前移，手中的剑气不由分说地再次劈去，对方只顾着躲闪，陈越招招狠厉，不留一丝一毫。
剑气翻涌，面前人终于按耐不住，发起反击，手呈钩状向前勾去，一阵紫色的气波极速的划过。
陈越就等着对方上钩呢，收起水剑，手心合十两指对扣，向前翻动间召唤出几道符纸，黑金色的符文，亮出光点，向前复去。
前方的人似乎很怕这道符纸，不断的往后一个跨步，但还是晚了一步，扣在胸口上，灼烧后带来的气息快速散播在空气内。
焦灼的颜色从胸口涌起，刚刚还披着人皮的仙君，已然换了一个模样。
黑角金瞳，脸霞侧端有些许细小的鳞片，一直蔓延到脖子下方掩盖在方形的衣领内。
两端的尖牙裸露出来，面容快速转变，双腿往后弓起，半折着后扣的站立。
一条硕大的金色龙尾从身后延伸，垂到地面，上面纵横着坚硬的鳞片，反着光照射出来。
妖的容貌与身材显露无疑。
“看来上一次，还没有让你长个教训，还敢再回来。”
陈越在对方显露出身形的一瞬间就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并不担心对方逃走，而是想要为屋里里面的顾青瓷，要一个答案。
要一个能让人死心的答案。
金域本想着幻化出龙形，可周围的灵力压制着他，只能半人形半龙形的维持着，甚至体内的妖气也肆放不出。
明明上一次交手，对方的能力还不是如此的强悍，留有他逃跑的余地。
如今只是数月未见，能力便突然长了一圈，再加上对方熟悉的双修合计，心中顿感不妙。
“你如此卑鄙，里面的人，可是你的师娘。”
“师娘？哈，你又不是我师尊，契约自然压制不住我。”
陈越没想到对方的脸皮那么厚，都给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
金域脸上大骇，不敢相信，他用的明明是对方师尊的命格，那些长老都无法查询。
“你以为偷了一块破石头，就能改命了？”
陈越不想听对方废话，与其那么多解释不如给屋里的人听，不等对方反应，趁其愣神不备，上前扣住对方的喉咙，一把提起往屋里再去。
手上的力度一时间让金域无法挣脱，呼吸急促，剥夺空气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下半身都无助的蹬力，但也毫无作用只能一点点被拖进去。
陈越虽然抓住人的力道很大，但拖拽进屋的动静却很小，对方因为窒息而发出的闷哼，是这寂静空间内唯一的声响。
屋子里面的大床上躺着半睡半醒的顾青瓷，金域被一把丢在了床边，手上捆着专门控制妖物的银绳，以一种后扣的姿势狼狈的跪着。
陈越把人丢下后，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用灵力慢慢唤醒床上的人。
顾青瓷睡得并不踏实，有些做噩梦，哪怕不用灵力轻轻的，很快也能将他唤醒。
视线开始从混沌中聚焦，首先看到的就是昏睡前那张令人恐惧的脸。
脸上的惊愕一瞬间刺伤了陈越的心，像拿钝刀采割一般，不快也不利，但足够折磨人。
陈越把人抱起，搂在怀中，让怀里的人把视线定格在床边。
对方已经转换了脸面，顾青瓷一时间也认不出，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对方是曾经与他签订契约的夫君。
只是那条姻缘线的作用，让他隐隐约约心脏稍微加快了些，能感应到但陌生。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青瓷才认出来，这张陌生的面孔是谁。
“青瓷....”
对方的话语中满是眷恋，深深如绵绵细雨般柔情。
让搂住人的陈越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收紧束缚的银线，惹到地上的人一阵痛呼。
“来，告诉他，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来得莫名，顾青瓷不明白为什么熟悉的夫君换了张脸，也不明白陈越为何要这么说。
心中的恐慌却越来越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像是害怕结果来临的预兆，脸上的不安的神色，让人心疼。
“我...我..”
地上的人还是有些犹豫，不肯开口，但陈越却有的是手段。
手心向上翻，灵力随着指尖滑动，束妖绳越来越紧，仿佛要把灵魂扭断一般，终于，地上的人不堪重负，大把的汗水与血液混合着流出。
气息微弱的终于肯张开了口，“我..我骗了你...”
说完第一句，像是难以启齿，但最终又下了决心，因为他只要一停顿下来，绳子就会越陷越深，等待他的就是陷入皮肉的痛苦，稍微再近些就能碰到骨头。
这个绳子是可以灼烧妖的灵魂的，一但灵魂被腐蚀，那他就离死不远了，不灭之身也不顶用。
“当初..！当初救下你的是我，那场戏...那场戏也是演的...”
因为心虚，一段话断断续续摸不到头尾。
“什么...”顾青瓷相思犹如恍梦般，听到这话后，愣在那。
地上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咬着牙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当初，当初你不肯愿意嫁给我，便有了那么一出戏，也没有什么仙人从天而降，为救你负伤，全都是..”
金域低下头，复而又开口，“全都是演的，之所以用玉灵仙君的脸，是因为，是因为我捡了玉灵仙君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