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乐扯着嘴角笑了笑,眉头却还是没有解开。
她突然想起师父当年在河边观察了好几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姓名。
原来是有这些缘故,也难怪总觉得他有些古怪,这世上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无条件的好呢。
“殿下,你怎么了?”
青姨见她许久没说话,轻声问道。
沐乐回过神来,“青姨,现在就别叫我殿下了,唤我阿乐就好。”
青姨想了想,最后依着她的意思喊了声:“阿乐~”
沐乐拉着青姨的手,青姨顺势就将她揽入怀中,“你如今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青姨,我好想你们。”她紧紧抱住青姨,像小时候抱着母亲撒娇那样。
那一晚沐乐和青姨聊了一夜,互相讲述了这些年的际遇
“青姨,我听昊辰哥哥说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外面那个傻小子真的是你的儿子?”
“你母亲当时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颗假死的丹药,陛下下旨处死我之前我就服下了,不过服下这种药后必须在三日内服下解药。
当时我的手下也发生了意外,她将解药交给了一个杀手,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后来我也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个杀手就是泉儿的父亲。
他为了我和孩子最后金盆洗手却还是死在了来找他复仇的刀下,为了孩子的安全,他就随我姓了。”
沐乐哦了一声:“难怪,原来还真是青姨的儿子,我就说嘛···”
“不过,父王为什么会下令处死你呢?但是母亲丧命,难道他不应该重用你们,不将青鸟司收入自己的麾下?”沐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青姨看着沐乐,冷笑的呸了一声,“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倒是想要将我们收为他用,但青鸟司是王后一手创立的,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王后娘娘的恩惠,从来都只听从王后的诏令,怎么会听从他调遣。
更何况娘娘在出征前就提前做了部署,一旦她在战场发生意外,青鸟司便从此缄默,只等公主长大成人,她最后下达的一个命令是,一旦公主殿下遇害,青鸟司倾其所有,诛杀陷害公主之人,不死不休。”
“青姨——”沐乐眼泪婆娑,原来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保护自己。
青姨拍拍她继续说道:“你父王知道青鸟司的人遍布整个天下,而且身份极为隐秘,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也怪青姨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过你。
不过等我彻底恢复记忆后,我打听到你在小凉山,我立马就去找你了,可是那个狗皇帝竟然让你代替沐欢去了西夜,我还以为你死在了三个多月前那场战役的阵前,我便寻到了这里,想要为你复仇···”
“复仇?等等,青姨,你们找谁复仇去了?”
“我们查到你最后是落到了西夜骁骑将军的手中,我已经启动了追杀行动,本来是想刺杀完他后,找到殿下的尸首后,再回去找狗皇帝算账,没想到天见犹怜,殿下还活着···”
“等等,青姨刚刚说什么?你去刺杀谁了?”
“西夜的骁骑将军呀,就是那个皇孙殿下白周燕···”
“天哪,青姨,你···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去刺杀他呢,不行我得去看看。”沐乐说着就往外走,心中担忧不已。
他刚解完蛊,身体极度虚弱,况且昨夜自己也在那里,她没见到来刺杀的人,想必定是她走后,松柏也跟着自己离开了,那他这会儿不会已经···
“阿乐——”
青姨追了出来,拉住沐乐说道:“阿乐你倒是听我说完呀,那个骁骑将军没事儿。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小心,刚到这里就调来了多名暗卫将整个房间守得严严实实的。
我派去的杀手不但没有得手,反而都折损在了那里。”
沐乐停下了脚步,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又有些心虚的看向青姨。
小声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呀,那他确实是小心,不过青姨你后面不要再派人去刺杀他了。
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他救的呢,要不然我早就成了父王箭下的孤魂了。”
青姨微微颔首,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屋内。
青姨愤怒道:“这个狗皇帝,竟然敢在阵前射杀你,这个蔺昊辰又是怎么回事儿!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
“青姨先淡定,淡定,我慢慢说与你听···”
这一夜,两人都未眠,屋内彻夜长谈,屋外不远处的凉亭,一黑面男子与玉面书生模样的青衣男子,抱着酒壶喝了个昏天黑地。
芮城驿馆,晁旭捧着刚调查完的文书来到白周燕的房间。
白周燕披上外袍在松柏的搀扶下,下床坐在了上位,晁旭皱着眉头问道:“你当真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要不我还是让医师来给你好好看看吧。”
他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守卫,又说道:“回头我再调些护卫过来,你就带了这几个手下,万一凶手再来,你又这样子···”
“晁城主,这些琐事就不劳烦费心了,我自有安排。”白周燕抬眼看了下他,问道:“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晁旭躬身将手中的文书呈上,正色道:“我回去又仔细调查了一遍,几乎可以排除五王和七王的嫌疑。”
“那你可知有什么杀手组织是以女子为主的?”
晁旭思考片刻后,摇摇头,回答道:“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以女子为主的杀手组织···不过,我以前倒是听爷爷提起过晧临有个情报组织,好像就是以女子为主的。”
“情报组织?晧临···”白周燕一下一下用食指点着手边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松柏也一脸疑惑,“这晧临不是刚退兵吗?据说他们的王上也回都了,怎么又出来作乱,谁给他的胆子,难不成又想与我们开战不成?”
晁旭摆摆手道:“不不不,听说这个组织早就解散了,好些年没有听到过了,据说是在他们上任王后战死后就没有音信。
我记得爷爷跟我说过叫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个什么鸟,对,有个鸟字。”晁旭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