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沐乐彻夜未眠,在塌上呆坐了一夜,直到花灯熄灭,直到天边露出光亮。
她依旧没有睡意。
天晓时分,两个丫头端着水盆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见她眼底的淤青。
问道:“阿乐小姐昨夜是没睡好吗?”
沐乐木讷的点点头,“有些失眠了。”
“是腿疼的吗?要不让灼华神医给你开点儿止痛药,或者弄点儿安神香也行。”
正说着话,灼华神医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呵呵一笑,问道:“谁要安神香呀?”
“咦,小阿乐你今日脸色怎么这么差,像是个吃了狗爱吃的那玩意儿一样,怎么回事儿?来跟师父说说。”
灼华昨夜独自一人去酒馆喝了个尽兴。
一大早上起来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的样子,沐乐看着这些刺眼。
“师父你老人家可是喝高兴了。”她幽怨的看向他。
灼华呵呵一声:“还可以吧,不过你现在可是不能喝酒呢,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沐乐偶尔了一声,撑着锦书妹妹送的拐杖,起身洗了把脸。
和小老头儿一起用了早膳,吃饱后,沐乐突然说道:“师父,我想小白了。”
“小白是谁?”灼华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好奇的问道。
沐乐看着他将整个嘴都塞满了,说话都说不清楚。
这个样子还真是有损神医这个名号,也不怪她当初将他认成了一个寂寞的江湖游医。
“小白是我养的一只小狐狸,在回春堂,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肯定也想我了。”
她可怜巴巴的说道。
灼华看了一眼她的腿,现在自己撑着拐杖也能走一段路程了。
但是据说这里离天水镇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摇摇头说道:“目前还不行,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沐乐显然不依,她晃着腿说道:“我真的没事儿,你看,腿骨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我们找个马车,走慢一点儿就行了。”
“师父~”她撒娇的喊着。
“我真的想小白了,他还小,需要我的照顾。”
灼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也没见你想小灰呀。”
沐乐惊愕:“小灰?对啊,小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灰好的很,在你住的茅草屋安家了,还做了头狼,带着一群恶狼守着呢,一般人可不敢靠近那个地方了。”
他开玩笑般的说道,沐乐没甚在意,这个小老头最喜欢的就是编故事了。
“哎,师父你去哪儿?”沐乐见他要走,立马拉住他问道。
灼华拂袖,甩开沐乐的手,摸着山羊胡说道:“去给你找马车去啊,不然你瘸着走回去啊,这只好腿也给你走瘸。”
“有师父真好。”沐乐笑的一脸开心。
灼华出去没一会儿,晁锦书便过来了,还没进屋便问道:“姐姐,刚刚听灼华神医说你要走了?怎么不再多住一段时间呢,你这腿还没好呢。”
沐乐紧闭双眼,哎,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锦书妹妹,我在这里住了挺长时间了,我的回春堂都歇业快两个月了,再不回去,人家还以为关门了呢,得回去了,也该回去了。”
“我这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杵着拐杖也能走了,再回去养养就能健步如飞了,放心吧,没事儿的。”
晁锦书嘟着一张嘴,小声嘟囔,“今日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走了,燕哥哥和我哥哥说是有事情要办,一大早就没见了踪影。
现在姐姐也要走,偌大的城主府又只剩下我和爷爷了。”
沐乐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锦书妹妹,我们相聚便是缘分,以后会再见的,天水镇离这里也不远,你空了还可以来找我玩儿不是吗?”
晁锦书眸光一扇,“对吼,等哥哥回来,我让他带我去天水镇找姐姐玩儿,反正我们也经常出去狩猎。”
晁锦书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说着就要帮沐乐收拾东西。
“阿乐姐姐,你这里有个花灯耶,不过好丑呀,谁给你买的呀。”她一脸嫌弃的问道。
看形状有些像花,又有些像动物,就是不知道具体像什么。
沐乐心中漏了一拍,她知道晁锦书对白周燕的心思,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忽然面对这个单纯的姑娘,有些心虚。
笑道:“我也觉得好丑呀,一会儿扔了吧。”
“恩,那我帮姐姐收拾其他东西,对了我昨夜买了个小兔子花灯,姐姐要是喜欢的话,不如将我那个拿去。”
她说着就要回去取花灯,沐乐拦住她,“我的好妹妹呀,就别给马儿增加负担了,你和晁城主送的这些药材我都要带不走了。”
“不行,姐姐这些东西必须带着,要多吃一些,腿才好的快。”她不容反抗的说道。
沐乐只能点点头。
晁城主没在,晁老爷子亲自出来相送,沐乐走在后面悄悄将那个丑不拉几的花灯装在了车上。
回头对晁老爷子和晁锦书说道:“这些日子在贵府养伤打扰了。”
晁老爷子说道:“阿乐小姐那里的话,都是锦书这丫头害的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是我们晁府欠了阿乐小姐的,往后小姐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尽管来信,能帮的我们必定不会推辞。”
“晁老爷子言重了···”
“哎呀姐姐,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客气,再说我跟姐姐也这么投缘,以后你要是再来芮城,跟我说一声,我亲自出城来接你。”
晁锦书热情的说道,让沐乐有些汗颜。
不好意思的点头说好,“谢谢锦书妹妹。”
“跟我客气啥,来,我扶着姐姐上车。”
她小心翼翼的将沐乐扶上车后,又目送她离开。
沐乐坐在驴车上,缓慢的向城外走去。
灼华神医在外面驾着车,他疑惑的问道:“小阿乐呀,你怎么不等晁城主和白周燕回来了再走,人家照顾你这么久,不辞而别,不大好吧。”
沐乐一个人躺在车里还算宽敞,她眯着眼睛回答道:“我给他们都留了信的,不算不辞而别吧。”
更何况···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