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过来。”符玄看着不摸鱼的青雀说道，语气平缓。
近些天青雀的确是很少摸鱼了，以前总是会偷溜出去打牌，现在最起码是老实在书库里呆着了，当然在书库里也不全是在认真干活，但总是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太卜大人……”青雀有些战战兢兢，她是不是又哪里没做好惹太卜大人生气了。不会是昨天自己跟自己打牌被太卜发现了吧。
“怎么跟得了ptSd一样……”符玄无奈道，这个词汇是从墨枫那听来的，好像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果然自己还是做太过火了。完全冷静下来的符玄正视了自己自始至终的行为，似乎真得从来没考虑过青雀的感受。“不骂你，本座和你说些事。”
“太卜大人说的事……”青雀已经有所料了，加班，加班，还是加班……
“一句道歉，一句感谢，是本座欠你的。”符玄叹了一口气，“随便找处地方坐下吧，太卜司本座这也冷清，自己给自己上杯茶，不需要本座帮你泡吧？”
哎？太卜大人中邪了？
明明前几天还大骂自己来着？至于太卜大人给自己上茶，万万不可呀。
青雀老实就坐，神情比开始还要惶恐。太卜大人如果骂自己，自己都习惯免疫了，突然这么语重心长说话，好不适应……
“老实和本座说说吧，当初为何要进太卜司。然后本座再说。”符玄说道。
“嗯……其实就是听太卜司薪酬待遇不错，而小青雀恰好占卜方面有些本事……”青雀挠了挠头，笑道。
“好像你和本座说过。很抱歉，之前本座一直没当回事。本座出事的那一年，本座欠你一句感谢，毕竟没有你，太卜司没人运转，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你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本座还嫌弃那么多。”符玄说道，语气没有起伏。
“嘿，都是为了罗浮，临危受命，太卜大人不必这样的。”
当然这话语真假参半，青雀有想过自己做了那么多，当然也希望太卜大人会多少夸自己，但得到的是符玄对于各种措施的不满意。青雀也便习惯了，这才是符玄，对一切标准都很严苛的符玄。但青雀属实没想到，一年后符玄才缓缓补上这感谢。
“你的付出本座自然看在眼里。但本座真太怕你骄傲了，所以不敢对你有所感谢，但……本座还是漏算了，你就是这样乐天派的人。所以，这句对不起是对前几天本座口不择言的道歉。”符玄说道。
“明明本座也不希望别人强迫自己，是本座欠考虑了，这么多年忽视了你的感受，忘记了你其实比本座还要年轻一百岁，却要被逼着完成这么多不想做的任务。人呐，总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太卜大人……说了这么多是打算开除我吗？”青雀非常惶恐，要是之前，她一定非常开心，因为太卜司员工解雇会获得相当不菲的补偿金，简直等于带薪休假好几十年。
但现在……青雀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舍不得什么。大概是对符玄的器重舍不得吧，自己真对不起她的看重。
“开除？你为何这么想？”符玄苦笑道，扶着额头，这娃娃是不是重度ptSd了，这和开除有啥关系，没事开除自己手下干什么，要开除也得开除一些无能吃干饭的人呀。
“那……”青雀看向符玄。
“在你心里，本座是你的什么人？为何如今对本座如此畏惧？”符玄问道。
“太卜大人不骂人了，青雀好害怕……”青雀带着哭腔道。
符玄也愣了半天，现在的人难不成喜欢被骂吗？自己真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也才相隔一百年就有代沟了？自己也才两百岁呀？
“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本座不会批评你了，毕竟，你已经做得比大多数人好了，本座在你这个年纪，恐怕还没你做得好。”符玄说道。
“太卜大人太妄自菲薄了，青雀哪能和您比，青雀再多学一百年，占卜水平也不到您一半。”青雀对自己占卜术学习还是很清楚的，但她还是自谦了，如果她真能沉下心搞占卜，一百年后绝对是有符玄水准的，但很可惜，她太明白自己静不下心来了。
“罢了罢了……你走吧，反正本座传达的意思应该明确了。”符玄不想多说什么了。她听到太多这样的话，也已经乏了。
反正暂时太卜司还有自己坐镇，罗浮的天还不会塌，再不行别的仙舟派人来吧，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
“太卜大人……那青雀就走了。”
……
“万寿无情丹，那是什么？”墨枫和景元在神策府对弈，毕竟已经是总校尉了，出入个神策府太正常了，他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来神策府是来向景元报备近日云骑训练情况的。
结果景元拉着他就是要来盘象棋。
墨枫太清楚景元玩棋了，符玄说了，他打不过就开，啥神君一合扫天下，简直不要太离谱。咱知道您是巡猎令使很强，但也不能仗着神君来玩象棋呀。
“你是短生种所以不清楚。是一种仙舟特制丹药。作为总校尉，你应该清楚魔阴身吧？”景元说道。
“自然，应该是陷入了五阴妄云的状态，越是老年，越是容易被情绪左右堕入魔阴。”墨枫说道。
“而万寿无情丹就是抑制人的情感，减少魔阴身发作的可能，理论上来说，假如长生种的人情感没那么波动了，的确就很少魔阴身了，除非特殊药物刺激。”景元说道。
“所以……符玄她才拒绝服用万寿无情丹吗？”墨枫突然觉得很暖心，但又有些不忍，符玄这是拿寿元换情感。
“她特别嘱咐我别和你说的，但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反正万寿无情丹对长生种也不是必需品。堕入魔阴也是每个长生种必须经历的诅咒，就和短生种生老病死一样不是吗？结局不重要，过程才重要。”景元笑道，“不过，符卿能做出如此决心，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多谢将军告知了。”墨枫点点头。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为罗浮付出这么多，我都没好好谢过你。赏钱你是一点都不要，弄得我的部下都觉得我在克扣你。”
“我有和他们解释的……”
“反正，长乐天那从温家抄来的房子你拿去吧。将来你和符卿总要有个地方住，不然让她跟你住云骑营吗？还是说你和她睡太卜司。她是有一套简陋的房间，倒也是不像话，堂堂太卜。”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才像话嘛，奖罚分明才是罗浮前进的根本。就和你那啥同盟一样，政治和经济有时候就那一套东西。”
“我和那罗浮经济同盟可没关系，我最多是指导，连份额都没参与进去。假如我掌握军、财两权，那岂不是成了新的巨头？罗浮元帅也不会放置这种事情发生。”
“哎，真是老实。如果仙舟人都是你和符卿那样子，早猎尽天下丰饶孽物了，而不是让人死在内战……你和符卿真是少见，也是我的幸运呀。”
“幸运就幸运好了，但将军大人，你马走田是觉得我瞎吗？这又是神君参与了？巡猎赐福让其成为大象了？”
“还是你懂我……符卿都不懂其中的风雅……”
居然把开挂当成风雅……真不愧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