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爱走不走。
都雨把行李箱拉回了房间,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打扫房间。
这个房间的灰尘确实很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完。
都雨听见外面的门响了一下,她以为季谨川走了,所以更加放慢了速度。
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可是越来眼睛越睁不开,她就这样静静的睡着了。
季谨川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换,被子也没盖,看来她真的累了。
季谨川帮她把鞋脱掉,然后帮她盖好被子,把她没整理好的东西都整理干净,然后进了洗手间。
季谨川没走,只是让人送来了一些日用品还有食材,简单的果蔬还有一些水。
都雨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糟,不过他更多是因为心疼。
她纤瘦的身材怎么撑起这个所谓支离破碎的家?
她过去的几十年是怎么过的?
季谨川洗完澡之后,穿着准备好的睡衣出来,他身上一股清凉的感觉。
他躺在都雨的床上,让她在梦里不禁挪了挪。
季谨川将她搂在怀里,都雨睡的是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季谨川和她相拥而眠,这一夜绝对是他睡过最好的一夜。
季谨川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原来他是渴望有人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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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都雨感觉有一个大物件压着她,她朦胧中感觉到有点沉。
她睁开眼睛首先是确定一下在哪,她还不适应睡硬板床,觉得全身都很累。
她想看看几点,突然摸到一个人,她猛的坐起来,简直差点被吓死。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他怎么没走?
季谨川穿着睡衣,躺在她的床上?
这是什么操作,她失忆了?
她不记得昨天他进来过,他不是走了吗?
都雨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真的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
还好还好!
季谨川正睡的香,他的侧颜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绝美。
不过再怎么绝美也不能和她睡在一起啊?
都雨推了推他,试图让他快点醒过来,这一切怎么回事,他该给个解释。
季谨川被打扰,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正坐在他的眼前。
季谨川昨天刚刚下飞机,还没有来得及倒时差,现在属实有点困。
如果在季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
因为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当然没有一个人都知道。
季谨川的起床气会维持一上午,一上午他都会闷闷不乐,所以为了避免他发火,自然而然的没人去打扰他。
都雨当然不知道,即使知道她也不怕,现在是她家,这里没有什么少爷,只有和她一样的平凡人。
季谨川揉揉眼睛,虽然有点不悦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她就是治好他起床气的人。
“干嘛?”
他还好意思问干嘛,他一副无辜的样子装不明白?
“你怎么在这?”都雨气呼呼的看着他,眼神毫无掩饰的嫌弃。
季谨川毫不在乎,他伸了一个懒腰:
“昨天你带我来的。”
他是懂得怎么偷换概念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烦。
“我说的是你怎么躺在我床上?”都雨的态度逐渐变得不好,季谨川越看越想笑。
她在强调什么?
难道她想证明两个人的清白?
“外面的沙发太小了。”
是啊,都雨家的沙发才一米五,而他将近一米九怎么可能睡下。
要不是因为她在,这个床也是不够长的,他不过是勉强睡下而已。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都雨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这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
季谨川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昨天刚下飞机就来找你,还没倒时差有点困,所以就勉强在你这睡了一晚,怎么你这么不待见我?”
他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
“我又没让你找我?”
对啊,他在道德绑架她,事实上他就不该来嘛!
季谨川突然收起笑容,都雨都看在眼里,不过她并不像在庄园那么害怕,因为这里是她的家,她有权不让他睡。
季谨川本来睡上一夜心情好了点,没想到刚一起来又被她惹,这个女人是不是专门惹他生气的?
季谨川掀起被子下床直接去了洗手间,她以为他愿意在这?
这个破旧不堪的房间,那张一动就发出声音的破床,谁稀罕?
季谨川换了衣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去了。
都雨知道他这是生气的表现,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鸠占鹊巢,难道还要她笑脸相迎吗?
他身子高贵怎么能在这,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然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都雨听着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然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空洞。
他走了,带走了所有的烦恼。
都雨悄悄的起身去客厅,空无一人,但是却有一些日用品在茶几上。
她走上前查看,有洗发水沐浴露,还有一些毛巾牙刷之类的。
就连日用的湿巾都有,他这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她的格局还是小了,他需要自己准备吗?
都雨觉得口渴,可是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她打开冰箱的一瞬间,简直被惊呆了。
满满当当的食物堆在冰箱里,有牛奶酸奶还有一些她从来都没见过的饮品。
她抽开下面的隔层,好多新鲜的水果蔬菜摆在里面,每一个都是她平时不敢买的价格。
都雨的心颤了一下,好像击中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季谨川的这一操作确实打动了她,甚至比那些花大价钱准备的花来的实际。
都雨不是不懂浪漫,而是浪漫太贵她消费不起。
她拿了一瓶看不懂字的牛奶,喝了一口,确实贵的好喝。
比起她喝着如同水一样的牛奶,这简直就是盛宴。
她坐在沙发上,发现客厅好像被人打扫过,她明明记得昨天满屋的灰尘,现在看来却十分干净。
昨天季谨川叫来的人打扫,不过她睡着了不知道而已。
好像幸福也很简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都雨当然知道,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不属于自己,那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哪个男人能如此爱她,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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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雨已经花光所有的积蓄,她急需找一份工作,哪怕并不理想。
可是凭她的资历和学历都不可能只去一个小的医院,所以她还是要去试试看。
大的医院不行,就找普通的,实在不行小的医院也可以。
都雨在网上找了很多家,没有一家是需要她的。
是的,国内的竞争不是她走了一年之后还能应对得了的。
没钱没势没背景,她有的只是一把子力气,还不成气候的运气。
她不想找夏末帮忙,实际上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比都雨更了解夏末的了,她们哪一个不是靠自己,她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都雨买了一杯奶茶,心事重重的在街上,她觉得世界如此之大,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当时她离开医院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她后悔也没有机会。
落叶随风飘落,有点冷,是不是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
北方的天气异常寒冷,尤其是她最不喜欢的冬天。
都雨讨厌冬天,因为没有人帮她取暖。
她有冻手冻脚的毛病,体寒的她时刻需要自己保暖。
她不理解那些从来都没有过痛经人的感受,也许是上天的眷顾。
世间太苦了,也不及她苦,她手里的奶茶带着些许的余温,也变得越来越不甜。
一辆车从街角的地方经过,那是她熟悉的身影,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秦雪和季谨川在车里有说有笑的开了过去,多么讽刺。
这个男人早上还躺在她的床上,可是现在几步之遥却与人谈笑风生。
都雨转过身去,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季谨川好像看到一个背影,呵,也许是看错了。
季谨川和秦雪一起去霍家老宅,一起祭奠了外公,还一起吃了个午饭,这一会他们要去见见许久没见朋友。
季谨川失忆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以前。
以前他和秦雪是发小,一起玩一起闹的关系。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
都雨的心又凉了一些,看来真的是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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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雨回到家,天几乎都黑了。
她坐的是公交车,这样会省一些,她现在没有工作,开源节流是必须的。
她买一盒泡面,静静的等着水开。
这样的日子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不过她比那个时候更加凄惨。
最起码那个时候她是有人陪的,现在呢,她不再想让人陪。
一个人的成长就是从学会孤单开始。
咔!
水开了,她倒在了泡面里,老坛酸菜的。
她记得自己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老坛酸菜,不过现在却想试试。
人就是从不喜欢到喜欢,从喜欢又到了厌烦的过程。
她觉得很累,所以就躺在沙发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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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都雨被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有点恍惚,季谨川将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发现她醒了还一脸抱歉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一瞬间她都忘记这里是她家了:
“你怎么又来了?”
是啊,他怎么又来了?她看了看表10点钟了。
季谨川像是没有听见,他走过来,看看桌子上的泡面,好像还没来的及吃。
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吃这些东西怪不得瘦成麻杆似的。
“你没吃晚饭?”
没吃晚饭?何止是晚饭,早上喝了一个牛奶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她没觉得有多饿,所以忘记吃了,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觉得饿。
“你怎么进来的?”
她终于想起来了,他怎么进来的?
是啊,都雨记得明明关了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季谨川想进她的家还不容易,随便找个开锁的不就行了,这世界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吗?
季谨川嘴唇微微翘了一下,掏出手机:
“送来一份晚餐!”
挂断电话,季谨川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他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他身上有酒气,他喝酒了?
季谨川有个毛病,喝酒从来不脸红,而且喝完也不醉,她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不过离的这么远也能明显的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季谨川靠在沙发上,像是很累的样子。
确实很累,这白天佳人有约,晚上还要跑过来能不累吗?
不过他咎由自取罢了!
都雨没有一点怜惜反而越看他越心烦,现在的季谨川到底是不是,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首先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还过来干什么?
“你到底想干嘛?”
都雨的忍耐到了极限,这不单单是因为心情不好,也不单单是看到他与秦雪在一起而反感,总之她不想再忍。
季谨川目怔怔的看看她,反而显的很心烦,她在没完没了的想赶走他,之前她可不是这个态度。
季谨川可从来没被人如此嫌弃过,她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事实上他也不想来,只不过他喝多了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好像是真的病了。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缠过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并没有什么姿色的女人。
她长相平平身材也平平,凭什么这样嫌弃他?
季谨川揉揉了额头,今天喝的有点多,头疼。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各个都是豪门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他们带了几个女人给他,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兴趣。
季谨川讨厌她们身上的味道,那难闻的香水味和身上的胭脂味让他反感。
他还是喜欢那个女人身上淡淡的樱花味,每一次靠近都让他情不自禁。
昨天晚上季谨川强忍着没有将她收入囊中,还不尊重她吗?
她要的不就是尊重,他给了啊,怎么还没问没了?
“我想问问,你干什么?”
季谨川眉眼间冷厉了些,他这是动怒的表情。
他是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是外面的女人俯首称臣惯了,受不了一点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