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同样花了两个多小时,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被牵住双手的司承浩和紧紧跟随在身边的小姑娘,两人看到这座华丽的大房子显得特别拘谨,甚至大门被保姆陈阿姨从里面打开,他们都不知道先迈哪一只脚了。
司奶奶交代着:
“小陈,你去将先前绍儿的房间再收拾下,添些女人要用的东西。”转身拉着祁容的手:
“先住下好吗?虽然绍儿不在了,我们做父母的定然不会让你委屈了,该给你的和该有的形式都不会少,只要你愿意进我们司家的门,还是太委屈孩子你了。”
祁容会握住司奶奶的手,哽咽着叫出了那句迟到二十几年的称呼:
“妈,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只要,只要司家肯认我这个媳妇,让我住在他的房间,往后的人生我只想代替他好好地孝顺二老,陪伴我们的儿子,百年后能同他葬在一起,下辈子将这无疾而终的缘分给续上。”
“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们绍儿是个有福气,可惜他没能和你相依相伴,委屈你了,真的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妈真的不用,不用那些,等浩儿结婚时,咱们给办风风光光的就行。”
司爷爷在一旁交代陈阿姨给小姑娘和司浩然安排房间,并着重说明了他的身份。
司奶奶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也是刷刷的:“你放心,等给浩儿办认亲宴的时候,我会把你这位珍藏起来一直二十几年未对外示人的大儿媳妇隆重地介绍给所有的亲朋。
到时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低调了,为了你儿子总要和大家都认识认识的。”
祁容明白了司奶奶的意思,一边被她牵着往屋里走一边感动道:“听妈的,妈您真好。”
司爷爷说完还不忘交代陈阿姨安排人去通知祁远一声,并诚挚邀请他明天来家里吃饭,亲家总要见一见的。
祁容的亲妈因这些年跟女儿一起愁苦,最后身体熬垮了,去年年初就去世了,现在他们家除了已经嫁人的四个姐姐,也只剩下她和祁远父女二人了。
陈阿姨应答后就去安排了。
一行人坐在客厅里,司奶奶给三个小辈拿了很多零食摆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回他和司爷爷的房间,再次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好几个红包,分了四个给司爷爷:“你的我也帮你拿了。”
两位老人家将手中的红包分给了四个小辈,搞的祁容和容倾他们仨一起领红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从自己随身包的内侧拉链兜里掏出三个红包分给容倾他们:
“小倾这是给你的新婚红包,浩儿你们俩的是见面礼。”至于给容倾的谢礼她要好好准备准备。
容倾觉得自从重生准备结婚后,真的是天天收红包,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躺赢有钱砸的感觉,尤其司爷爷,司奶奶刚给的真的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能轻松打造两个万元户的赶脚。
只有司承浩和小姑娘两个人看着面前的零食吞咽着口水,而手中的红包被死死的攥着,手心冒出来的汗珠都快将其浸染湿了。
他们也说不出现在的感觉晕晕乎乎的跟在云朵上一样,幸福,好幸福,可也好忐忑害怕,忐忑他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份幸福,害怕这是一场梦,美好对很短暂。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对视一眼还是将手中的红包递给容倾。
容倾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司承浩那张经过风吹日晒古铜色的脸有些发红,飞快抬头看了容倾一眼,说话有点结结巴巴:“妹,妹妹这个给你,我,我没钱,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只有这个,感谢你,要不是你…”
小姑娘和他同样的姿态表达了同样的话。
容倾摆手:“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缺的。”
两人同时忐忑的看了眼司爷爷,他们有些不敢抬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同时出声道歉:
“对,对不起,我们不是不喜欢,你们别生气,只是我们没有更好的了,实在想感谢,才”
司奶奶心疼的揉了揉两人的头,嗯,手感不太好,头发干枯毛躁,她更心疼了,慈爱地笑着:“怎么会怪你们,反而觉得你们是乖巧感恩善良的孩子,我们很欣慰,既然倾丫头让你们留着就留着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报答的。”
陈阿姨拿着两套崭新的保暖性很好的衣服,鞋子走了进来,笑着道:“我烧了水,先让俩孩子去泡个澡暖暖身子,再换上新衣服。”
‘新衣服’这个词在他们的世界里就从未出现过,更不要说那么好,看着就很柔软很保暖,还有那两双鞋子,毛毛的,好漂亮啊!
这让小姑娘和司承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完全不舍得眨眼睛。
祁容心疼的直掉眼泪,剥了两颗奶糖喂到他们嘴里,瞬间两人的眸子都亮了,原来,原来这就是甜甜的味道啊,奶糖真的太好吃了。
他们曾经因为太想知道甜是什么味道,趁着人不注意捡过糖纸添可除了上面沾染的泥土味道就啥味都没有了。
真的是过分单纯,也不想想,奶糖多难得,能吃到的孩子是一定会把糖纸上的甜味,早就舔的干干净净的。
司奶奶慈爱地道:
“去洗澡吧,洗完就能吃晚饭了。”
又是一个熟悉且陌生的词,现在是冬天,他们是不被允许吃晚饭的,所以每天都是伴随着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难以入睡的。
司奶奶和祁容真的不敢看她们说完话后俩孩子的反应了,太让心心疼了,这短短的半天眼泪都快哭干了。
陈阿姨安排好俩孩子,手里拿着四个刚煮好的鸡蛋分别用毛巾裹着,给她们各递了两个:
“瞧瞧,你们这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快用鸡蛋消消肿,孩子现在找回来了,苦都吃完了往后都是甜,可不兴再哭了,不然孩子看了心里也难后,还总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遭遇。”
祁容点了点头反过来安慰司奶奶:
“妈,阿姨说的对,您身体本来就不好,突然情绪上大喜大悲哪受的了?
浩儿回家了,您还要好好的陪伴他把以前那些欠下的时光的都找回来呢,咱们不哭了,可不能让孩子为咱们操心。”
司爷爷也柔声道:
“老伴,小陈他们说的对,你的身体最重要,要有足足的精神来培养咱们的大孙子。
他已经被耽误了而是多年,再说了,你不想抱重孙子了嘛?”
最后一句真真的是说到她心坎了,司奶奶露苦难过后的释怀,带着对未来无限向往期盼的笑:
“好,再也不哭了。”随着话音落,她身上那股如暮鼓晨钟腐朽沉郁的气息尽数消散,整个人也多了些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