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子御眸子里的光更亮了,朝她又靠近了些,但依旧是保持着距离,这个年代流言蜚语可是能杀人的。
“咱奶真么厉害呢,大嫂啥时候咱奶再来京都啊?”来了他就打算厚着脸皮天天提着食材去蹭饭了。
容倾被他的样子逗笑:
“想吃奶做的美食倒不必等她来,回家前她给我留了好多,分了一部分给你大哥,我那还有很多,回去拿给你。”
江子御撇了撇嘴:
“给我大哥真浪费了,一个糙老爷们经常在野外,随便啃个饼子,打个野鸡野兔就搞定了,他在吃上真的很随便的,要求贼拉低吃饱就行。
不像我唯独爱两样一是吃,民以食为天我决定要完美的遵从;二嘛就是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所以为了很快乐长久地活下去,我要有很多很多的钱。”
容倾第一次听到这般的言论,不能说没有道理,也不能说很有道理,总之,呃,她真的也就听听。
“你高兴就好,自我的认同很重要。”
“嘿嘿,是吧。”
容倾没再回应他,因为司爷爷和江家那边好戏开场了,江爷爷已经看完了司爷爷给他的调查资料,心里之前升腾起来的猜想被证实了,原本该高兴的,江研儿果然不是他们江家的人,他很庆幸,也因此因她而起的流言蜚语就很好解决了。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怒目瞪向自家大儿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他和江奶奶真的是寄托了很多期许在他身上的,一直来也没让他们失望,自幼就很优秀,很有大哥的风范,稳重儒雅,关爱弟妹,家庭和睦美满。
谁曾想,谁曾想,他出了最严重的的作风问题,也因为此,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才被他暗地里呵护了二十几年的女人给调换了?
如果不是在司家,江爷爷一定会暴怒,好好的让江父明白明白,你爹还是你爹。
他看完那份资料后,立马又装回了档案袋,此时,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不然在司家就会爆发一场大战,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江爷爷满是歉意地提出告辞:
“司司令,真的非常感谢,同时也万分抱歉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所以先告辞了。”似是很难启齿,半晌终究还是豁出去一张老脸继续道:
“这苦命的孩子还要暂时劳烦您帮着照看两天,待处理完家事必然再次登门。”
司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照顾她本是应该的,你呀,也别太往心里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们老人家能左右的,做父母的也不是什么都必须管的。”
江爷爷带着一家人离开,容倾一如既往的被塞了好多东西,除了背在身上祁容送给她的包,其它的都被江子御很自觉主动的拿了过去。
美其名曰这么重的东西有他这个男子汉在怎么能让大嫂拿呢,大哥不在他有义务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容倾:“......”
呵呵,你如果不是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吃的我还真就信了,话说,这冷风嗖嗖的,你是真的不怕灌一肚子寒风啊。
吃货的世界真的是唯有吃最重要。
她倒觉得,有人分享一起吃美食还不错,自己吃干巴巴的有些无聊。
最主要的江子御是个阳光干净的大男孩,生活中有点点憨,性格很好,同这样心思纯澈的人打交道不会很累,虽然年龄比自己大,她第二世可是活了几百岁好嘛,当他是自己的弟弟。
一行人坐在车上一路无言,因为江爷爷黑沉着那张脸,真的很可怕,没人敢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回到江家,所有人在客厅落座,江父有些担心地问道:“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路您都黑着脸?”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江爷爷一路上压抑着怒气,抬手就将手里拿的文件袋朝他甩了过去:
“哼,我为什么沉着脸,你自己看,我一辈子光明磊落,做事坦荡,没想到呀,没想到一直让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本来觉得是君子实则是小人。”
江父有些懵的将里面的调查资料拿了出来,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没设防,结果内容同时被坐在他左右两侧的江奶奶,江母看到了。
再想遮掩也来不及了,她们伸手抢了过去,没给他遮掩的机会。
看完资料江奶奶气的手都在抖,指着江父:“你,你,你…”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江爷爷急忙喂了一颗强效救心丸给他,柔声安抚:“别气,柔儿别气,你的身子本身就不好,为了这样的孽子不值当的。”同时大掌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帮她顺气。
江母气得眸子赤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自己以为敬重爱护自己的丈夫,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半晌她才看着江父问道:
“所以,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少定情,至死不渝,她家遭突变,你全力运作,不得已分开,她暂避乡下,为避免流言蜚语和寻求庇护,她结婚生女,而你娶我,并没断了来往。
双方都有家庭,反而成了你们肆无忌惮的理由,二十几年工资每月交一半,另外一半加奖金养了外家?
所以,我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工具,一个挡箭牌,一个你明面上的妻子,是吗?所以,二十几年你是如何戴着一张儒雅温和假面而不愧疚的,怎么就能这么的坦然?”
江母没有大吼大叫,更没有歇斯底里,神情语气都无比的平静,甚至可以说她的这种平静比之疯狂外泄情绪更可怕。
容倾却没有忽略掉她眸中压抑到极致的赤红和紧紧握着的双拳,有血顺着指缝渗出,足见这个平日端庄优雅,温柔大方的女人已经愤怒到了何种程度。
有人曾说,人类情绪的极致是平静。
江父摘下一直佩戴着的眼镜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山根,刚刚宴席喝了酒,他的头本就不舒服隐隐作痛,这会他看着同自己风雨相携二十几年的妻子,眸中溢满了愧疚,对眼前的女人他并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岁月相处中的温情。
江父半晌才沙哑着嗓子艰涩地道:
“抱歉,是我的错,当初她家风突变是我没能兑现承诺,才让她不得不避难乡下,为了生存委身于不喜欢的男人。
她无依无靠的过的很艰难,我没办法时刻陪伴着她照顾她呵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物质上给些帮助让她多的好些。
对你我是愧疚的,当初很复杂,而且年龄到了,我作为家里的老大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爸妈安排相亲我便接受了,你对我是有好感的,我知道,所以选择和你过日子,尽量做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
容倾:“......”
啊,这,她听到了什么,啊,呸,老渣男,给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找什么理由呢,白月光舍不得,还要家里有个拿的出手让你赚足面子的妻子。
恶心!
真恶心!
她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