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快点。”
“来啦!”一个上身穿着由大人的衣服剪裁的破衣服,下身由两条袖子加块破布组成的裤子,不紧不慢的走来。
“快点,今天我们一起去抓蚂蚱。”
穿过麦田,走在田埂上。前方远远的看见,云雾之间的青山。七八个幼童,你追我赶的在捕捉着蚂蚱。这既是他们今天的口粮,也是今天他们的任务。
“我又抓到一只青色的”。“看,我抓了一个灰色的”,一个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幼童说着。阿金不服气的晃晃手里的蚂蚱炫耀着。
阳光不时的照在露水、麦苗、杂草、蚂蚱的羽翼上。阿金看看脚下的影子,“阿姐,我们该走啦!”,“阿诚,明天上午先生教识字你去吗?”,“去”,“记得,早点到”。姐弟两个欢快的往村里跑着……
阿诚看看脚下影子,离午饭还有一个时辰,天气有点热,汗水不时的从他的脸上掉落在地上,“咕噜”。阿诚和剩下的穷人家的孩子仍在捕捉着蚂蚱,并快速的将蚂蚱翅膀捻搓在一起塞入草笼里。
这个草笼里面装的可是他她们的午饭,阿诚已抓到50只,这已经够他中午的饭食。
看看还在奋力捕捉的幼童们,阿诚打算再抓些。麦田里的蚂蚱不时的飞舞着,不时的可以看到被蚂蚱啃断的麦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蚂蚱,幼童天天在田埂上捕捉,也不见蚂蚱减少。但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依然在坚持来捕捉,她他们知道这可以中午填饱肚子,中午不用挨饿。
“第三十五只”,“我今天比昨天多捉到一只”。“我今天抓了二十只”“二十六只”“三十九”……
几个孩子欢快的说着,跑着,抓着。“中午了,我们还去那棵树下,大家都多带点麦秆树枝”。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说着,领头顺着小路走着。
阿诚,快速的向一只绿色的蚂蚱伸手、捕捉,一气呵成。“好嘞”,他又捉到二十一只,他微笑着,知道麦田里的麦苗又可以多收获一些。先生那里的学费咋办呐?……
大树下烟雾缭绕,不时的传出咳嗽声。“火大啦”,“扒开,弄小点”,“你在那个小火上烤一会”。“你的熟了”,“你的糊了”孩童们吃着,说着,烤着。
“阿诚哥,我还饿。我明天一定多抓,你能不能再给我吃两个?”一个老实的男孩说着,“这五个你拿去烤着吃吧!”阿诚没有犹豫的递了过去。
“能不能,也再给我一个?,我也没吃饱”,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腼腆的说道。阿诚递了五只过去,“记得以后还我啊!”,“知道,我以后会都还给你的!”,“小气鬼!”,“别那么小气吗!”其他的孩童抱怨着。
看着火星熄灭,这一个午饭就吃到半下午。小伙伴们相继挥手告别,相约明天上午一起上学。阿诚独自一人向小水沟走去,他给自己下了目标,一斤小鱼。
小鱼苗很多,能让阿妈认可做饭的很少。他还在浑水中寻找着可以做饭的大鱼,猛然间一条大鱼撞在他的脚踝处,收手,伸手,迅速合围。
阿诚的手里空空,他又慢了。这条半斤大鱼又跑了!他依然不停的在水里双手分开、合围。不断的重复着,离一斤还差一点。
突然,阿诚有点慌。这是什么?他飞快的猜想着。圆形的,长的,大拇指往前搓有点刮手,会动,会来回拐。他飞快的从水中拽出东西,顺手扔向岸上平缓草少的硬土地方。两步跨上岸,抄起父亲给自己准备的棍子,就朝那个青黑色物体就砸去。慌乱中阿诚砸了七八下,砸中两下。青黑色物体受伤爬的慢了,他才看清,是一条水蛇。呲呲,呲呲,水蛇咆哮着。
阿诚拿着棍子,瞅准机会迅速朝舌脖子七寸位置,狠命的砸了五六下。水蛇动的很缓慢,阿诚用棍子使劲压住蛇头。就在他从背后抽出烤蚂蚱用的铁条准备扎向水蛇时,蛇头猛突然扭动了几下从棍子底下缩出,猛冲向他双脚。他掂起棍子迅速后退一步,猛砸一棍,正中水蛇后半身。水蛇受伤突然一停,阿诚横跨一步又是一棍,猛砸在蛇身正中。蛇身前半身仍在使劲摆动,后半身却非常缓慢。阿诚不慌不忙的又向一旁挪动半步,飞快的又是一棍砸下。蛇头一个调头回缩,没砸中蛇,砸在土上,震的他小手猛的一疼。不及多想,又是一棍砸出。正中蛇头,连续十来下,有七八下砸中蛇头和舌身。此时的蛇身已是伤痕累累,蛇信子吐出还带血,蛇皮五六处被砸裂开,有两处肠子都露出来。
阿诚再次用棍子压住蛇头下面脖子处,让蛇头露在外二指长。拿出铁条扎穿蛇头一次,两次,三次。用树枝串起小鱼,在清水里把身上、衣服洗干净。
夕阳下,阿诚左肩扛着棍,棍前缠绕着水蛇,蛇头上还穿插着那根烤蚂蚱的细长铁条。左手抓着铁条,搭在棍子上,这两个东西可不能丢,这是他保命的东西。右手拎着两串小鱼,快步的向村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