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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听说过央重第四学校吗?”颜泠没有试图挣开绳索,声音低沉而郑重:“我就是在那里毕业的。”

央重第四学校,传说中培养间谍特工的地方。

“那里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没有高考,没有大学。”颜泠缓缓道:“我们学习的一切,都只为了日后的间谍工作做准备。其中一个班,专门培养‘乌鸦’和‘燕子’。”

“乌鸦”、“燕子”,是国际黑话,指代色情间谍。乌鸦是男性,燕子是女性。

颜泠对上顾寒晖的视线:“我们会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训练。顾总,我是‘燕子’。”

“只要我想,我可以像任何女性。”颜泠声音自信又笃定:“这是研究人心,加上多年磨炼的结果。”

央重第四学校,国内不到六位数的人听过这个传说,不超过五位数的人知道这个机构。

成员的折损率极高,能从里面走出来的都是万中无一的精英。

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说自己毕业于央重第四学校,顾寒晖没有质疑,也没有提问,静静的看着颜泠。

颜泠继续说:“针对您,我们有一个专门的小组,一共有三个人。”

“我、季盼芙。”颜泠盯着顾寒晖,目光直直刺入他的心脏,“还有您的颜泠。”

“......”

“顾总,我很抱歉。”颜泠笑了,笑得诡异又畅快:“您的爱人,确实是间谍。您能爱上她,是因为她完全掌握您的资料,她从小训练,为您量身打造。”

顾寒晖紧抿嘴唇,手握得死死的,力气大到胳膊都在颤抖。

他的沉默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天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颜泠不再刺激他,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这个答案,您还满意吗?”

系统:【什么央重第四学校?什么专门小组?我错过了什么??】

颜泠:「笨蛋系统,我瞎编的。」

顾寒晖明显比常人知道得更多,颜泠半真半假的话,他也是真的信了。

“所以。”顾寒晖的声音不辨喜怒,“在一切开始之前,六年之前,你们就知道,我会爱上她。”

“不。”颜泠笑,“是我们知道您会爱上怎样一个人,然后我们找到了颜泠,当时她还小。”

“......”

顾寒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他从面前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怜悯。

“......她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什么?”

“颜泠......或者她的本名叫别的什么。”顾寒晖只觉得视野又开始模糊:“她遇到我以前,是怎样一个人。”

颜泠笑得很温柔:“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一切开始之前,她和别的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她家庭富足,父母恩爱,最大的烦恼是成绩上不去。”

顾寒晖有些喘不过气:“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颜泠眯眯眼,道:“您真的要听吗?”

“说!”

“她被您的父亲害得家破人亡,您当然不知道他具体是谁,因为死在您父亲手下的人太多了。”颜泠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想复仇,起先只是想成就一番事业与顾氏对抗。你知道组织怎么跟她说的吗?”

眼前女人的脸,安香的脸,血肉好像又从她脸上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骷髅的颌骨一张一合,吐露着刺耳尖锐的言语。

顾寒晖艰难道:“你们怎么跟她说的?”

“光凭个人的努力,一辈子也无法与财阀对抗。”颜泠的声音渐渐与温炳文重合,“为了达到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就要使用不可以使用的手段,付出不能够忍受的代价。”

“颜泠。”温炳文像是引人堕入深渊的恶魔:“你愿意为了你的仇恨付出多少?”

窒息。

喘不过气,天旋地转。

顾寒晖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灵魂像是被抽出来,冷漠的看着自己口中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倒下。

所以,他和颜泠原本可以有一个很普通的相遇。

平凡又寻常的相遇,俗套又理所当然的爱情。不是现在的惊心动魄,一片狼藉。

他本来可以拥有一个普普通通的颜泠。

她不是完全令他满意的模样,会吵架、会冷战、会闹分手,他们需要时间去磨合。

他想要那个,他本来可以拥有的,平常又俗套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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