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欢很是平静,“当他们开口想要十万的时候,我会给一万,给了一万甜头,我再想办法拿回来五万,诈骗和赌博见过吗,一样的套路,不知不觉,财产都是我的,当他们只能依靠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家最大的话事人。”
“当然,这些也是我经历了我家的事后得出来的血泪经验吧,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做得特别好,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指点江山罢了。”
舒白竹:……
“你……”有点坦诚。
“这就是……我跟你的差别,对吗?”舒白竹仿佛明白,为什么她和姿意怎么都走不到一起,而秦郁欢可以。
她知道姿意的深情,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一直好奇秦郁欢身上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魔力,让姿意转了方向。
“嗯……每个人不都是有差别么,谈不上谁好或者谁不好,只能说不合适。”秦郁欢立场相当坚定,她可以安慰舒白竹,却不可能重新给舒白竹希望。
“我承认,逼你退圈不是什么好人做法,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对我们三个都好的措施,舒白竹,你难以想象,另外一个你给小姿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们都无法控制‘她’还会不会来。”
在这点上,秦郁欢愿意当这个坏人。
因她深知姿意做不出逼迫舒白竹离开的事,她只会远远地躲开。
“你要怪我要怨我,我都接着,想参赛,我们就好好演戏,维持表面的友好,把这场比赛比完,不想参赛,可以直接退出,可以吗?”
舒白竹抬头,除开那一瞬间的质问,秦郁欢的情绪仿佛一直处在平稳的点上,连带着她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无端带着沉稳的力量。
“你……”舒白竹站了起来,对比她泪眼朦胧的失态,秦郁欢如同一朵内敛却又张扬的花,只是静静站着,就好似是天地间的主角,“你觉得,我走你说的那条路,可行吗?”
“实话是,不可行。”秦郁欢摇头,“舒白竹,你性格很软,容易摇摆和内耗,出国,远离国内的纷乱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我拉踩,我比你坚定比你聪明也比你狠心,所以我能做到,你不能,当然,你想听谎话,我也可以现编。”
舒白竹:……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结束这个综艺的,也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是说,可以聊聊的朋友。”
秦郁欢再度摇头,“你放下姿意,我们或许能做朋友,现在不能,我愿意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曾经帮过我,钱我能还,你帮我的情分我却还欠着。”
锦上添花,人人都能做,可雪中送炭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四年前,她在朋友圈发水滴筹的那一刻,每一个给过她钱的人,她都会记得这份情谊。
舒白竹:“我好像有一些能……”理解姿意的喜欢了。
秦郁欢却打断了舒白竹的话,“有人来了。”
楼道空旷,凡有一些脚步声就会被无限放大。
两个人从楼道那边走出去时,舒白竹拧眉看向前面那个走得匆匆忙忙的背影,“那是不是史念之?”
“她会不会听见我们说什么?”
秦郁欢从那个背影上收回眸光,“她听见也无所谓,我们没说什么。”
最多就是她和姿意的关系,即便史念之拿这个去爆料,会有人信吗?
这段时间她的名声早就臭了,史家人尝到了流量的好处,如今正在直播平台上一个接一个的扮着丑角给网友当乐子看,而史念之……
白眼狼心有不甘报复养姐,可信度可比她和舒白竹共争一个姿意要高。
时间眨眼就过,姿意的第三次治疗,顺利,也不顺利。
“姿意,或许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来建立信任关系,”季何年决定暂时停止为姿意重建场景,姿意的防备心远远大过她的理智。
“季医生,请你相信,我是信任你的。”用人不疑,姿意自认对季何年是给出了十足的信任。
“我相信你的话,”季何年笑着解释,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人类心理是一门奇妙的科学,你以为你信我,而实际上,你的潜意识对我的信任感并不高,更确切的是,是对我的职业素养信任度不高。”
很正常,大部分刚接触的客户,对她都不会有太高的信任度,和人构建关于心理上的交流总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说白了,前面不过是季何年用来更快了解姿意的一种方式。
“季医生, 我可以知道我有什么问题吗?今天的场景重现,我的情绪很稳定。”
该想起来的,姿意几乎全都想起来了,甚至细致到了每一个细节,她记得她的惶恐,也记得那份难过和失落。
“问题就是你太稳定了,姿意,你问问自己,能坦然接受这件事吗?”季何年像个陪聊的朋友,在适当的时候用她的专业适当给予一些姿意需要的“质问”。
姿意心头震了一震,恍惚一瞬,又呆呆坐下,“我……我不能。”
“我会忘记这件事,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后责怪舒白竹是一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
姿意抬手捂住了脸,“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不论舒白竹为这段感情付出过多少,她受到的伤害是落在身体和心理上的,而她曾经对那一生会获得的幸福有多么期待,现实就以多么残忍的姿态扇了她一个巴掌。
“所以季医生,之后我需要做什么?”姿意已经生出要离开的心思,在这个治疗室里,她仿佛处处都在和过去的舒白竹有纠葛,生理性地想吐。
“没什么,多来坐坐,和我聊聊,随便聊什么。”季何年看出了姿意坐不住的心思,可她却没有放姿意离开的打算。
“那我现在……”
“时间还没到,姿意。”季何年把桌子上的钟转过去,“你花钱买了我的时间,这一个小时都是你的,倒不如让我来猜猜,从我这里离开,你想做什么,你想……去拍摄场地找秦郁欢?”
姿意:……
没人回答,却不妨碍季何年对话题的展开。
姿意的不适感愈发严重,连季何年在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耳畔响的是舒白竹轻声唤她名字的声音,“小姿,小姿,你是我的。”
“呕……”姿意终是冲进卫生间开始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