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凤怒目而视着眼前含笑的男人,这人可能在本国人看来是个英俊的男子,但是在丁九凤的眼睛里丑的出奇。
五官异样的立体,眼睛深邃,眉毛浓黑,有一点胡茬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狐狸回到了男人的手上,嘴里叼着那个七齿插梳,一副讨赏的样子。
桑格尔走近,用很温柔耐心的东华语说:“我专门派人给你找来,为了让它听话一些,已经训练过一段日子,你只要在手心里喂它肉就好,我们都叫它奴奴,如果你愿意可以给它取个新名字,不过肯定得适应。”
桑格尔过去是不怎么会东华语的,就是为了她这个亡国公主,专门的找了人学,现在已经说的相当的流利不说,还带了一点东华西北的味道。
这一点确实让丁九凤吃惊,但是不表示她就喜欢这个人,她只是佩服,佩服这个人如此的忘我,并且为了她不顾一切。
可青华从来不会这样粗鲁,不会让一只小物爬到她的头上来。
她怎么又想起青华了,现在那个人是自己的敌人,还有顾小彩,这两个是自己的强敌。
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才幸运的没有和这个人做成真夫妻。
解不开头脑里的痼疾,这个太子殿下想了很多办法,甚至不惜动用了雪山神鸟,仍然没有把她治好。
但不论这个人怎么样的温柔体贴,在丁九凤看来都是一种让人难堪的纠缠。
桑格尔柔声道:“在我们这边,一个女人要是绿了她的丈夫,就会被拖到森林里烧死,后宫的女人也一样,太子的女人也一样,我不能让你冒那个风险。”
丁九凤怒而羞:“那是我哥哥,那是我的兄长。”
桑格尔乐呵呵的笑着说:“亲兄长没有这么实心实意的,我知道他想你了。但是我会比他做的更好,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没体会到吗?我的小果子。我的小神鸟。”
丁九凤只觉得大春天的寒风吹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扫都扫不起来那种。
桑格尔亲手给她重新挽上了头发,做得很是麻利,熟手。
她来到这里不久,桑格尔就学会了梳头。
当时还是十分温柔的对她说:“我听说你们那边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觉得你这个眉不需要再画,是天下最美的眉,所以还是让我来为你梳头,体会一下窗前理装的闺房之趣。”
丁九凤那时候的感觉特别的心酸,她看到过青华给顾小彩梳头,无论是在屋子里还是在外面,她都看到过好几次。
那个少年一心一意的为小孩子梳头,眼神清亮专注。
那时候她多羡慕,多希望那双手落到自己的头上,可是没有,从来也没有。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发丝被轻柔的拉起来,梳子在上面一遍又一遍的经过,手的温度就在自己头皮的上方,她想象着是青华……
青华早上起来还是习惯性的给小彩把头梳好,梳着两个小抓髻,在上面扎上了两根嫩黄色的绢带。
小彩看着这长长的绢带,偏头问青华:“这么重要的场合,应该戴好点的首饰吧?”
青华慎重的说:“不行,这几天鱼龙混杂,要防小人抢夺。你又喜欢到处乱跑,这几天都不要离开我,有些人是穷凶极恶的。”
小彩也严重的点了点头,刚才是没有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