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都被她看得心虚了。
她为自己这个姐姐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既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故意的排斥。
然而现在看着这个姐姐感激的神情,仿佛自己身上有着菩萨的光芒,这就让她非常的惭愧。
自己曾经对这个姐姐有无数的防范之心,从她还没有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各种恐惧不适,嫉妒不甘。
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来领受这份赞美?
伍莫急吃了一顿好年饭,又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宽宽大大的木澡盆里,心里说不上一股什么滋味儿。
等到躺到松软暖和的炕床上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为什么命运对自己这么不公平?
这么些年反反复复不断的被伤害,本来以为大家来到梓乡幻境,都是从头起步,也就算是公平了。
万万想不到,真正的折磨才开始,她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尤如下了一次人间地狱一般,缺吃少穿,度日如年。
有时候在寒冷的夜里,自己住的洞府如同冰窖一般。
没有柴火,没有栗炭,只有从外面带进来的被子和褥子,虽然这两样东西保暖效果都是上好的,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主要是这里面的雪太厚了,下雪的日子太漫长了,漫长到所有的时间都是冰冷的,让人不愿意提起的。
伍莫急从少年时代就喜欢穿大袖衫,宽宽大大,潇潇洒洒。
哪怕是曾经在牢中坐牢,吃的牢饭,也都是有人做好送来的。
她做饭的日子很少,每一次动手都做砸了,在小岚山,她是从来不做饭的。
因为有条件差着侍女服侍,她的气场从来都是大小姐一样,矜贵淡漠,未为衣食窘迫担忧过。历来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儿。
要一个才女去做那些下等事,她一想起来就觉得丢人。
这里面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她巴不得早一日赶到师父的身边。白眼委屈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受过。
让自己操刀提铲做饭,她觉得实在委屈,委屈到了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今儿晚上发现,这里只有不认识的那三个女孩在做事,另外这三个人坐着,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说话,或者吃茶或者嗑瓜子,根本没有去厨房忙过,什么事情都是吩咐那几个小姑娘做的。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命好呢?老天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她喃喃自语,心里的嫉妒翻江倒海。
王小良此时还在对小彩解释:“我要不管她肯定是不对的。虽然我也讨厌这个人,冷冰冰的还不如傀儡人呢。但不管怎么说,我是她的长辈,遇到了就只能好好的把她送走。”
她还看了顾元璐一眼道:“偏生小璐还是她的师妹,她那乱糟糟的样子。丢的都是我们的脸。”
小彩笑道:“这事和我不相干,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的。不过我觉得鹿车送她怕是不合适吧。
虽然坐车比较暖和,万一你那个师姐把车截了下来你又怎么样呢?”
王小良想了一下,也开始犹豫起来了:“我师姐最是贪图享受,这一点倒是要想清楚。我还是让暮歌带我的小精灵送她去吧,到大榕湖边,暮歌就回来,隔五里路的时候让她自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