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凤不想杀人,至少这个时候她是不想的。
她一点都不想暴露自己,至少在再次找到顾小彩之前。
可不知怎么的就被激怒了,一出手就想要了对方的性命。
反正也是豁出去了,山上吗,人被蜈蚣咬死不是很正常?她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就出手了。
可眼前的两个少年并没有倒下,而是很诧异的把脑门上的蜈蚣扒拉了下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把蜈蚣扔在地上踩死了。
“虫啊,多脚虫啊!”暮十三说。
“这是蜈蚣,太小了,不然可以给主人泡酒。”暮十四道。
蛊虫出师不利,是会反噬主人的,因为蛊虫都是用主人的指尖血熟悉认主,以神魂牵连,才能如臂指使。
当两只蜈蚣被两个少年碾死的时候,满心期待对方倒卧的丁九凤,自己惨叫了一声,突然扑在出现的一只大鸟身上,大鸟驮着她瞬间远去。
两个憨傀儡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已经飞向远方的黑点,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脚下踩的稀巴烂的蜈蚣,完全的不明所以。
丁九凤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全身都被碾过一般,要死了。
黑鹰把她驮到了一个渺无人烟的山谷里,直到感觉安全了,才慢慢的滑翔到地上。
丁九凤趴在鹰背上,闭着眼睛,忍受着全身的巨痛,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淌出,扑落到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两次会败得这么惨。
上一次就不说了,那噬心蛊可以同时全部发作,当蛊毒被破解那一瞬间,她痛得满地打滚,奄奄一息,差点一命呜呼。
好不容易养了一段日子好了,明明遇到了送死上门的顾小彩,偏偏又叫她逃了。
现在自己过来不过是想打听这个人去了哪里,想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一朝失误,差点又把命送掉。
从做了巫修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赔上的是什么,她知道丹修才是正常的仙修,她这个是野路子。
可她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踩进去了,仿佛她生来就是巫修的料。
再也不能选择,因为早就已经被选择。
被碾压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昏迷,吃下续骨灵药,在黑鹰的翅膀上狼狈的趴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能够动弹了,从鹰身上下来,走到一个僻静地方支好了帐篷,铺上被褥,半死不活的躺了上去。
黑鹰在附近的雪地里抓了一只兔子送进帐篷,丁九凤抽出靴筒上的匕首,割断兔子的喉咙。
她贪婪而内心凄凉的吸着妖娆扭捏着的免子的血,用着漂亮的小生命的循环源泉,浇灌着她这位半命美人的寿元之花。
直到夜里雪停了,丁九凤挪出帐篷,看着蓝色深邃的天空。
在这样一个寂静美丽的多少情人喁喁私语的夜晚,她却要在这里独自面对自己的伤痛。
眼泪忍不住的哗哗的流,开始是沉默的,她实在是怕有人在这附近,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可终究是太年轻了,太悲伤了,灵魂太孤独了。
轻轻的啜泣变成了打鸣一样的嚎啕,引得暮光宝境里的几个傀儡小女郎在门楼上好奇的用望远镜朝这里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