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琼芳听说周南方来了,这时候跑过来阴阳怪气的道:“哦哟,凭什么你要和我们不一样啊?我是阿沫的亲师姐,都只得了一匹布,你为什么就要特殊一点呢?
你可知道这种布料的蚕茧生长在雪山之下,就在横大路那危险的地方。多少人送了命都得不到那里的蚕茧。
她们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绞丝织锦,你以为就你跟她亲近吗?
外面多少长辈平辈的礼品不需要留下啊?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
你让人裁剪坏了那是你的事,还恶掐恶拿的要师妹多送你。你也不照照镜子,难道你比我们长得美?所以就可以多要多拿?”
周南方目瞪口呆,她惊奇的不是这个布料的来历,而是邓琼芳这一番莫名其妙的火气。
周南方忍不住插嘴道:“曾经在东海摸明珠,那不也是很危险的地方。还有找沉船,哪一样不危险,为什么今儿就不行了?”
小彩听了隐隐有些难受,原来这人把她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了。
在海底捞珠子的时候,深海压力大,没几个人敢下去,全凭顾安宁做有那么多的傀儡人。
也是因着小彩有一个东海三公主的二嫂。
那样险路重重的事情,在周南方这里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自己几个人在雪山上吃的那些苦头,一天只能走一两里路,多了可能就失温冻死了,在她的嘴里,竟然不过如此。
本来先前小彩还有一些犹豫,看她这衣裳真是穿不成了,想另外给她一匹布。
结果听完了她们两人的话,小彩突然就沉默了。
周南方道:“阿沫,师姐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你可要好好想一想这个事情。”
小彩带着哭音道:“师姐是永远的师姐,朋友不一定是永远的朋友。”
她闷着头,把头抵在膝盖上,耸动着肩膀哭起来了。
这一瞬间她意识到,她和眼前这个人的友谊完蛋了。
尽管是曾经的不经意,带着补偿的心理。现在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负债的人,念念不忘债主的恩情。
她养刁了这人的胃口,她成了此人的人形摇钱树,别人差什么,抱着她摇一摇就成了。
甚至简单到只要张口就能得到一切,很多时候人家不张口她也会主动送上前去。
她一哭周南方就觉得有些尴尬了,又觉得小彩下她的脸:“不是,你别这样。我原是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珍贵的,还以为就是有些冰凉的布料。你们家的布料一向很多,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
邓琼芳在旁边哼道:“装作不知道吧?毕竟街上就有得卖的,只是织得没有这个好,就那还是千金难买。我都知道你在街上做生意会不知道?真是大笑话。欺负阿沫不怎么上街。”
邓琼玉也站在门口道:“这个的确很贵,就我们辛辛苦苦几年也买不起。周师姐未开口之前还是好好想想,别把人心冰透了,毕竟你们还是同门姐妹。”
小彩抬头抹脸道:“没什么的,只是要真的没有了。的确还剩了一些,我还有家里人,还有师祖师爷师父师兄,还有公公婆婆……起码要把他们的份儿留下来。”
实际上她的心里充满了悲伤,真的是人心叵测吗?这么多年自己在表演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