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想法和姐妹们说了,大家都觉得她荒唐。
“可蚕儿生来就是这样的一生,被人伺候着出生,伺候着长大吐丝,再到死去。
换句话说就是人们没有发现它们,它们也最多只能挣扎着活到成蝶,终究还是要咬穿蚕茧跑出来,多活不了几天。”
杨蓝珊喃喃道。
顾元璐叹道:“所以天道是个什么东西呢?一只穿山甲,一年怕要吃几万亿只蚂蚁,当你看蚂蚁搬家的整齐有序的时候,也会觉得特别不落忍么?
那些兵蚁排成纵队,排成蚁墙,它们那么认真地活着,一只穿山甲就可能把它们的成上万的王国毁掉了。”
陆无双看着顾元璐的小耗子在旁边打洞,一边看一边道:“不说别的吧,自从我们种地以后,我是经常看到老鼠来偷粮食。
它们成群结队有组织有纪律,仿若一个老鼠大家庭。一只老鼠抱着几根稻谷或麦穗,躺在地上,由另一只咬着尾巴往洞里拖。有后背无毛死在田埂上的老鼠,大概是这样被拖死了。”
很多大大小小的动物们,都是这样卑微的活着。
冰蚕如此,蚂蚁如此,很多很多的人们见不到的小东西也如此。
小彩还是忍不住感叹:“可怜的蚕,连一个月都活不到,还那么努力的吃叶子。它们一点都不知道吃叶子就是为了更快的奔赴死亡!”
苎麻这种东西,东华大地已经开始大批量的种植。
小彩在森林里又见到杆更高的出麻更柔软的苎麻,就采集了许多的种子,让人种在七霞洞天里。
她想起了柔丝草,尽管柔丝草织布也很好,但许许多多的有钱人还是觉得丝绸是更好的东西。
没办法,蚕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生生不息,供给人们华服轻衣。
苎麻衣有些细皮嫩肉的人穿不习惯,总觉得会扎人,哪怕敲打得再柔软,价钱还是上不去。
所以杨蓝珊问:“你采这么多的种子干什么?苎麻是没有多少人喜欢的,只能在棉线里配比,做杂役弟子服或者农人的衣裳,一般人都不爱穿的。”
小彩道:“这东西透气,虽说不是十分凉快吧,春秋季节还是挺好的。
不容易巴丝起球,适合干活的人穿,我有时候也是爱穿的。”
其实小彩心里有一个想法,能不能用植物代替蚕丝,不要再让人做那种残忍的事了。
可她的这种心情遭到了小伙伴们的嘲笑,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她的想法不正常。
“我记得你有个草木精灵是桑灵,她不是一直都在帮你栽桑养蚕么?你可有问过她的感受?”陆无双问。
她虽然笑着,眼神是不赞同的:“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在自己既定的轨迹上行走,别人做什么不重要,自己在做什么要搞清楚。”
小彩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突然的有点伤感。心里想要是自己是一只冰蚕怎么办,难道真的是逃脱不了的轮回,只能这样短暂的一生?”
然而这件事情终究也只能这样想想而已,小彩也没好意思让人停止冰蚕的养殖。
农桑业田,世人不都这样忙碌吗?
农田里那么多的虫子伤害庄稼,不也在田里放了灭虫灯。
不这样能怎么样呢?小虫子们为了活着,肆无忌惮的吃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