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玲电话里已经带上了一点哽咽之声道:“我受不了了,黄明,娇娇特别的不听话,昨儿将我的洞府打砸了,什么都被她砸了。
我在这里给你跪下了,你好歹算是她叔伯,你有办法的是吧,我现在就把她送过来你那里,你就过了明路现在就收她为徒吧。”
无论哪门哪派,就算是不在收徒的季节,如果自己看中的弟子,可以完全不讲究的随时随地的收到门下。
所以姜美玲才会有这一祈求。
黄明非常尴尬,自己一个单身男人,在不收徒的季节,如果莫名其妙收一个女童在身边,这日子还怎么过?
就算是收到了亲传弟子的人都可以找侍者伺候,但弟子和侍候的人年龄相差应该不大,这样才能一起成长。
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侍女也只能大一到两岁,这样的侍女又怎么管的住这样一个养废了的小崽女?
所以他张口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姜姐,我说话你可能会觉得我没有人情味。你自己作为她的母亲都管不下来的孩子,你说要送到我这里来,你敢保证她不会把我的洞府砸了?
再说我一个孤男,在没有十个八个弟子之前,我也不可能收女弟子,免得动不动遭人非议。我也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所以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说了。”
姜美玲见求黄明无望,又把电话打给了银珍贵,银珍贵这种情况下的电话就是个摆设,他基本不会接起来。
姜美玲无奈,将女儿全身包裹起来,带着找到翠屏山,发现人不在这里。
路上还遇到了吕梁宽夫妻俩,吕梁宽还高兴的问她:“嫂子这是来找贵哥的吧,他一般不会在这边,都住到翠微居去了。
你应该过去那边找他,估计两人正热火着呢。”
吕梁宽自从不是银珍贵的侍从后,因为多年的相处,还是有一点情份在,时不时的会来往一下,称兄道弟的。
不过这只是吕梁宽的一厢情愿,不论他的修为有多高,银珍贵仍然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一副破落户的德性。
吕梁宽的妻子娇美柔秀性子好,整个人小鸟依人的样子,披着大红绒披风,被丈夫揽着肩膀,两人竟然在这里赏雪。
姜美玲实在是看不过眼,牵着女儿乘着云帕离开了。
她自然很快找到了翠微居,看着洞府里暖烘烘热闹闹的场面,心上痛得抽筋。
银珍贵将炕烧得热热乎乎的不说,炕边为了加温还另外放了个火盆,整个洞府温暖如春。
蓝冰花一脸娇媚的向着这落魄的母女两个看来。
姜美玲为了表现自己的凄惨,穿了一身磨破了边的老羊皮袄,因为也不怎么收拾所以一身的油腻。
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为了好做造型,也没有清洁过,也是油腻腻的插了根点翠银簪。
这真的不像一个坐过青瓦楼的仙修,倒像极了乡下的富贵之家家中败落了出来逃荒的难民。
蓝冰花吃惊的看着她,又看着脏兮兮的小孩银娇娇。
银娇娇一副娇憨挑衅的看着她,脸上的面具刚进门的时候就被她摘了。
再好的面具带着都不舒服。
本来烧伤已经破坏了她的皮肤,皮肤自主呼吸已经不可能。再套上一个面具就更难受,连那些还能呼吸的周边的好皮肤都被遮住,就更加的难受。
所以一张疤痕纵横的脸,配着一只下眼睑被烧坏一半的眼睛,那是真的不好看。
蓝冰花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这小孩,多少心里都产生了一点畏惧。
银珍贵是刚刚还温馨笑着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眼色厌烦的问:“你怎么突然来这里?是不是又来要钱?我先警告你,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拿给你的钱是给女儿用的,可不是让你放在身上生仔下儿。偏偏你还没那个本事。”
姜美玲一点都不强势,她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无语的泪如雨下。
这样子倒把对面的人吓了一跳,银娇娇挣脱她的手,绕过了火盆朝炕上爬去。
蓝冰花惊吓的往角落里退去,仿佛在躲避瘟疫。
银娇娇也穿着一身掉了毛的羊皮袄子,像个山里最丑的放羊娃,让人目不猝睹。
银珍贵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娘俩来要钱,故意做出这一副寒酸相。
这是最近几年姜美玲习以为常的伎俩。
银珍贵见银娇娇惊到了蓝冰花,所以下意识的隔断了一下,让银娇娇:“坐边上,我把下面的火挪过来。”
银娇娇突然尖锐的哭了起来:“我不要火,我不要……”
姜美玲也在这个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阿贵,我奈何不了她,她将我洞府砸了,里里外外砸了个干干净净。这娃我不要了,还给你吧。”
她说完站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然后很迅速的乘坐在云帕上离开了。
银珍贵追到门外看了一眼,又退回了洞府,嘴里说着:“她的洞府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破铜烂铁坛坛罐罐,就是几个咸菜坛子而已。”
然后见女儿和小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对方。
蓝冰花受惊一般瞬间从炕上跳了下来穿上鞋,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银珍贵:“如果你不送她走,那我现在就走。
你看她那眼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害怕。”
银珍贵觉得蓝冰花有点小题大作了:“她一个尚未开灵的凡人,你已经是金丹修士,你怕她做甚?你也不要太矫情。”
蓝冰花苦着脸道:“豆腐掉在灰堆里,拍不得打不得,这样子你说我要怎么办?”
银珍贵想起这个女儿曾经把自己气的差点吐血,各种作妖作怪,也就颇为理解蓝冰花现在的惊惧。
蓝冰花是刚才看这小孩的眼神怨毒,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小孩子打死了,到时候背上人命债不说,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泡汤,纯粹是赔本的买卖。
银娇娇冷冷道:“你这条美女蛇,纠缠上我爹,逼得我无处可去。我阿妈那里如同冰窖一般,天天都吃白菜汤不说,火不烧炕不点,天天都把我冷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