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觉得自己日子过好了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快乐能被人家看到,黄胜菊现在尤其如此。
她在这个世上最羡慕的就是顾小彩,要让自己羡慕的人也羡慕自己,这就是她希望能请到顾小彩的目的。
但是你请了人家不来,怎么办呢?当然是不能怎么办,只是白白的不高兴了一场。
银珍贵心里却特别的高兴,请不到最好了,免得以后还要和这种人交往,一次又一次放大自己的自卑,他心里也很难受啊。
不见面留在心里想念想念也是好的,见面了反而尴尬的不得了。这样无所事事的想一想不是挺好的吗?
于是银珍贵哼着小调,自我调侃的得意地走出走进,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再说又来了那么多的人,不说这些人给自己面子吧,想来这些年的功夫没有白做,大家还是很看得起他的。
于是他就更高兴了。
黄胜菊尽管心里相当的不舒服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笑脸迎人的。
毕竟这些人是为了她的女儿过来,给她男人面子也就是给她面子,虽然有一半人是来看笑话的。
有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多一丁点的好,仙修也是不例外的,他们本来就是凡人。
就算不是凡人,仙修修的不是什么德行,而是本事和悟性,当然里面就什么人都有了。
这夫妻两个大摆宴席,倒是赚到了一些钱,事情过了之后,两个人还商量着怎么样分钱。
自然以银珍贵的名义来的人多一些。
黄胜菊本来就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勉强凑了几个曾经的隔壁邻居过来看了一下,之前都同她一样是杂役的,为了凑个人气也不得不请了一下。
请来之后发现这些人大惊小怪的给的,礼金又特别少,搞得黄胜菊很不满。
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才知道,不免哀叹那个阶层的人:“吃的又多,给的礼金又少,这些人以后不能请了。”
银珍贵当面不无嘲讽的笑道:“你怕是都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了,难道你当初不是从那里过来的?做人嘛应该不能忘本,我倒不觉得那边的人低人一等。
说不好我当初要是不被师父收留,我也只能做个杂役了。
我那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做杂役,最后是我表姐帮了我。
说起我这个表姐你可能不知道,她其实是我奶奶娘家的侄女,隔了好几代人了,我都不认识她了。
那时候我还兴冲冲的觉得杂役也不错,但路上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问我我是不是晋州人。”
银珍贵突然有点伤感,他回来以后去翠华山看过,发现姜美玲的洞府还关着,洞门口已经结上了蜘蛛网,门前的菜地也破败不堪,长了很多的野草在上面。
他当时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还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菜地,以及那个洞府的门头。
他在那里待了很久,名义上是出去买菜,后来干脆告诉黄胜菊:“我今儿要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不回来了,你带着阿珠好好吃吧。”
实际他登在门口缅怀了一下自己的过去,缅怀了一下姜美玲,他不知道这个前妻为什么这么久不出来。
一般人出去这么久也早该回来了。再说姜美玲根本不喜欢出去,她是一个很闷的人,做什么事情就只会做一样事情,很难转弯。
这样一个人不太可能出去历练,她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小心翼翼,因为过去有一次历练的时候差点被蛇咬死了。
那还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刚刚筑基没多久,对外界充满希望和新鲜感。
那一次如果没有遇到别人那就死定了,正好遇到一个本门师妹路过,不但把蛇打死,用旁边的草救了她,还把蛇肉炖了给她解恨。
她吃过一口以后再也没敢吃过蛇肉,滑腻香嫩的蛇肉,一下子就让她想起来蛇咬自己腿的样子。
这件事情银珍贵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们还青梅竹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银珍贵整个人都变了。
他变得唯利是图,一心一意的想要找一个有钱的女人,来安慰自己的贫穷,来救拨自己的痛苦。
银珍贵在外面花天酒地,学别人一样好吃好喝,杨小牧这个未婚妻的供应,远远满足不了他的信心爆棚,他把人家攒一个月的钱两三天就花光了。
银珍贵坐在荒凉的姜美玲的洞府门口,一口一口地喝着桑叶茶,这个东西可以解腻,清火,他心里有大量的火需要清一清。
一直坐到天黑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亲传弟子之间的洞府离得很远,有的差不多有两三公里那么远。
人与人之间的走动全靠惦记,如果没有人惦记你,他就不会往你这边来。
姜美玲平时没有什么朋友,现在自然也没有人惦记她,她的存在与否别人根本就不关心。
所以直到天都黑透了,沿着贵随便从储物环里拿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机械的啃完一个馒头又啃了一个馒头,感觉自己半饱了,又拿出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装作喝过酒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他们的女儿过周岁之前,就是他刚刚从零花山下来的时候。
所以现在银珍贵回忆起自己的表姐来,语言醇厚低沉充满了感情。
“她在旁边听到我和别人说话,知道我是晋州人,后来又七扯八扯的知道了我是她的亲戚,硬是让我叫她表姐。
她告诉我不用等待了,拜山特别的辛苦,跟着她给我介绍一个师父,看我的模样就是个能成的人。
就那样我跟她上了山,他想尽了千方百计的办法让我拜了现在的师父,那个时候师父还很年轻,一心一意的想当掌门。
但是他终究没有坐上掌门,而是王大山坐了掌门之位。
我那个表姐对我真是仁至义尽了,就因为我师父当时在争掌门之位,她做梦都希望我能成为掌门的弟子。
是我辜负了她,不是说没有做成掌门弟子辜负了她,而是我一直都在辜负她。
掌门不掌门的,那还真是我和师父决定不了的事情。可是有好多事我能够不辜负她,可最后我还是让他她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