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瞧着那叮叮咚咚的敲击声:“生意这么好啊?”
银灵笑道:“当然。对了,这一单是翠屏山的,这个地址好像是黄明那边的徒弟的。
银沫珠,果然是她,不是传说她越来越像她妈了么,怎么还会自己买衣裳了?”
小彩笑道:“可能过去年纪小不知道打扮,在我看来小姑娘超过十二岁,就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差不多就会自己打扮起来了。
她虽然是那个假黄胜菊的女儿,但她爹是很喜欢买衣裳的,什么事情都没有面子重要。”
银灵道:“主人啊,你为什么当初要给我叫银灵呢?虽然这个名儿很好听,到现在我都没有听腻,但怎么看都好像是和他们家重叠了。
你是不是在纪念什么?要是那样的话就不太好了。”
她说着眼睛还故意瞟了小彩一眼。
小彩笑道:“你就会想多。你是白色木香花灵,银子就是白的,你要是黄色的木香花灵,我肯定叫你黄金或黄瓜。”
银灵气道:“黄金有多土你又不是不知道。黄瓜是个什么鬼名,人家听你叫还以为你想吃黄瓜。
就是叫个黄灵也好听一点,你说是不是?”
“黄灵同黄连,人人都说黄连苦,名字叫黄灵可不是好事。
我觉得银灵很好听的,白色的木香花灵,望文生义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银灵笑道:“满足是满足,就是和你的仇家有点像,让我心里膈应。
你说这个货要不要发给她,这颜色可是你和我们阿九的最爱呢。仇人的女儿穿这个颜色,你心里会不会感觉不舒服?”
小彩道:“她爱穿不穿。你不卖给她别人也会卖给她,人家喜欢穿什么是她的自由。”
银灵本来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把那个浅黄色的衣裳卖了,就每天都要跑一次翠屏山,看看银沫珠穿了没有。
银沫珠肯定穿了,却只穿着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并没有离开洞府。
她出门的时候还是旧时习惯,就像一个人有了新衣服舍不得穿或者是感觉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一样。
她没把那与阿九她们身上很像的衣裳穿出去。
她就是在洞府里过一下瘾,然后黯然失色的脱下来,折叠的好好的收起来。
她不知道俏女郎这个牌子就是阿九家开的,所以从此以后她就悄悄地收集俏女郎的每一季她喜欢的新衣裳。
因为她知道了拙荆园的位置,就经常会去附近玩耍。
但凡见阿九穿过的色泽,她都会买一套来在洞府里过个瘾。
拙荆园离她爹的翠微居有着九十多里的距离,这点距离乘上神兽黑虎几分钟就能到。
东旭洞府不够大的原因,现在顾小彩多半时间都住拙荆园。
拙荆园有九十九个洞府,八个儿子回来,加上他们的侍从,也都很够住了。
拙荆园离百里五色山茶园不远,算是个闹中取静的位置。
也在半山腰上,能一眼看到山茶园和下面的宽阔江面。
顾小彩的八个儿子,虽然大的成婚了,但第二个比大的小了整整九岁,所以第二个也只是个小少年,然后一个比一个小,但个个都生得好。
说起来,杨甘露天生就是个奇葩,他之后的那七个弟弟,倒是每个都算是正常的,都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一个跟一个像结果子似的自然而然就来了。
但个个美貌,精致而又清灵,言行举止在父母面前一点毛病都没有,师父能看到的地方也都是好人,外面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二哥,那些女的怎么经常在下面的亭子里拿着望远镜往上看,这分明就是在看我们家呢,问题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到上面的人,只能瞧见洞府前面的前廊。”
杨甘莳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自己有个望远镜在那里看风景,爱看什么看什么,你闲的慌的话就去看书。
写字也行,别搁这里揣摩别人,也别去胡思乱想,你们可都是有了婚约的。”
没错儿,小彩自作主张将自己的这些儿子全部给订婚了。
有的订的是师兄们的女儿,有的订的是顾家隔房的表妹。
还有韩德河外婆娘家的韩姓远房表妹。
早都已经隔了五代人了,不算近亲,但多少有那么点亲缘关系。
杨甘莳定的是北海龙王大太子的女儿,也就是星落姐姐的女儿,是个一百多岁的小龙女,美貌柔顺,名叫逐月。
本着近亲繁殖羞耻的原则,三代以内的不找,但是找的这些人家,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
龙女成熟晚,长成慢,所以逐月还是个十五六岁小女孩的样子,经常会来拙荆园玩耍。
但杨甘莳现在也才十五岁,对将来娶媳妇这件事情懵懵懂懂,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对小龙女也不够尊重,甚至觉得这么大一个姐姐,实在是有点别扭。
他十来岁的时候还捉弄过人家好多次,甚至直接把小龙女赶走。
“以后别来我家,你看你比我大那么多,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逐月耐心解释:“人类成长的快,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比我高,我现在是龙族的少女时代,我的少女时代更漫长,几百年都过不完呢。
人的少年三五年就完蛋了,如果你们不是修了仙,我还不想嫁给你。
想想你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有多难受。”
逐月总是一身鲛绡,好看是好看就是单调了一点。
后来她也想试试拙荆园里正在售卖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衣裳,银灵让人另外给她做。
“材料不能一样,要穿那些人买不起的,不然怎么做东家?”
于是过了几年以后,现在的杨甘莳终于看出了一点龙女的美貌,也就有些害羞之前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
他经常避开逐月,不敢见她。
逐月与小彩道:“我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他还经常躲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之前还经常骂我,现在连骂都懒得了。”
小彩其实也不知道儿子在闹什么别扭,因为她的恋爱就没有谈好,每一次都稀里糊涂。
从书上看来的经验没什么用,因为有些内容是写书人自己编出来的,好多没经历过爱情的人写爱情,没经历过富贵的人写富贵,有那么一点似是而非。
就像是皇帝大概能扛着金锄头种地,皇帝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这么想的人还挺多。